容修已经离开房间很久了,瘫坐在地上的苏妙儿,始终保持一个姿势。
她不言不语不哭不闹,仿佛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似的,平静的可怕。
不知怎么,在这么一个难过的日子里,她想到了初见容修的那一天。
那日天气晴朗,阳光温和,和后来的很多春日一样,甚至风景都算不上美丽。
可因为遇见了他,那一天变得不再平凡,变成了她一生中最难忘的日子。
十五年啊……
如此漫长的时光里,她的一颗心两只眼睛全部都扑在了他身上,从此之后再也容不下别人,她为他为他狂为他做了很多对的错的事情,到头来竟然落得如此狼狈又可笑的下场。
不甘心,不甘心啊!
人在年少的时候,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
想到后来,她不停的一遍遍喃喃自语,怪她命不好。
如果命中遇见的他,不是属于她的,那么她从一开始,就会选择不遇见。
婢女心蕊不敢上前,哭哭啼啼的帮着收拾行礼,她将所有的东西都塞进箱子,地上的女人还是一动不动的。
她慌了神,小心翼翼的哽咽着道,“姑娘……姑娘……我扶着您起来洗洗吧,等天一黑,咱们就要上路了。”
“不!”
这句话像根刺,一下子扎进她的身体,痛的她当即清醒
的跳起来。
她捂着脸,肆意抓着凌乱的头发,活脱脱像是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我不要!我不要走!我要去见修哥哥!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怎么可以!”
明白感情可遇不可求是一回事,接受现实是另外一回事。
她怎么能这么可怜。
既要失去爱情,又要接受惩罚?
她知道错了,这次真的知道错了啊……
“姑娘,”心蕊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得哇哇大哭,“姑娘,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王爷处在气头上,您现在去的话,只怕结果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的!”
“我不听我不听!你给我滚!滚出去啊!”
苏妙儿控制不住的,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她身上,她像是被邪祟附了体,明知要冷静,可眼睛仍慌张的四下巡视,看到桌上摆放着的陶瓷茶具,她猛然扑过去,动作迅敏的像只猎豹,将茶具照着女婢高高举起。
心蕊察觉到不对劲,下意识的要躲闪,人堪堪向左边迈了一步,茶杯就在脚边炸开。
她吓得跳起来。
苏妙儿见一次不中,满头怒火,作势还要再来第二次,心蕊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扭头就往门外跑,她距离的近,三两步就出去了,手快速的带上门,干脆利落的下锁。
“砰砰砰!”
苏妙儿追过来,咬牙
切齿的大喊大骂。
心蕊背抵着房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朝着左右两个侍卫看去,“快去汇报王爷,就说苏大才女疯了!”
先前屋子里面的打斗,两个侍卫都听的真切,他们相视一眼,其中一个肤色稍黑的领命而去。
不久后他带回来消息,声音拔得老高,像是故意说给房门里面的人似的,“王爷说了,只要没死,就算是绑,也要绑到尼姑庵去!”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从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几个人相互看了眼,目光中有唏嘘,有鄙夷,有可笑,还有冷漠。
苏妙儿得知消息后,又在房间里疯了大半天。
一直闹腾到后半夜,声音也哑了,眼泪也流干了,大概是真的疲惫了,众人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她如同只斗败的大公鸡,垂头丧气,形容枯槁的趴在地上。
“侧王妃您请。”
晚迟今个在外面跑了一天,夜幕降临时才回到府上,旋即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一时难以确定是真是假,便带了人前来探个虚实,没成想就见到了这幅画面。
她面色温和,眸底带着几分嫌弃,扶着连荷的胳膊走到跟前,居高临下睨着地上的人,似笑非笑的道,“这不是妙儿妹妹吗?怎么一日不见,竟成了这副样子?”
“滚!”事
到如今,苏妙儿没必要再端着了,出口不逊道,“你来做什么?”
她早就看不惯晚迟了,处处都要端着拿捏着,平日里比她还能装,也不知道活着累不累。
晚迟闻言不怒反笑,“我来和妹妹道别啊,毕竟此次一别,今生怕是无缘再见了!”
“你有什么可高兴的?”苏妙儿想了一下午,弄明白一些之前不懂的事情,因此对容修的感情,除了盲目之外,多出几分理智和清醒,尤其是在她见识过另一面的他之后,那种从前的狂热和孤勇,以骤减的急速方式下降,此刻的她,看着晚迟,只觉得可笑,“你有本事来冲我耀武扬威,倒是把这份嚣张,搬到云意面前去啊?”
“你!”晚迟哼笑,“云意是正王妃,我是侧王妃,我们姐妹二人情深,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我,你什么心思,我又怎么会不懂?”苏妙儿懒得和她兜圈子,言简意赅的戳穿道,“我不是他在乎的人,你来欺负我嘲笑我,没有任何意义,本来我是有些生气,不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