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会是人,你将会是妖,你将会是混血。你将无法在和平中沉眠,你将沉湎于力量的快感,你将无法被任何现存的种族接纳——直到世界为我所用。”
择一处安宁之地,将背叛、战争、猜疑带到每一处大地。以己身为网捕生命的绳套,为我索得世界之源!
魔术师叹了口气,肿胀之女向来为人型化身中的疯狂之最,但如此对待自己的一部分也是让他无无言以对,只能在长久的沉默中拼凑了几分有些别扭的祝福——
“……以己身为网捕生命的绳套,为肿胀之女索得世界之源……就叫羂索罢。作为肿胀之女的同源化身,我『诅咒』你将永不会被俗世阻碍,种族的定式不会成为你的困顿,为了保持你的心智,你也将不会拥有自诞生以来的任何记忆——直到世界的湮灭、我等的灭亡,你才拥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这是对化身的再化身最好的『诅咒』。
愤怒、怀疑、迷茫蜂拥而至,羂索停下了跟随百鬼夜行的步伐。
哪里不对。
“三次解释皆为谎言,还会认为我不会杀你,甚至开始利用故事博取同情——是与圣杯相熟给你的侥幸,还是对自己实力的自满?”
岩枪贯穿了肿胀之女成团的心脏,从地底而出的地刺击穿怪物的防御,一击利落平扫将位于脑之位置的□□部分切开,里面是空荡荡的腔室,流淌着世界意识的本源力量。
那是源自时空转换器的力量。
“为什么你不……”
“我姑且认为,任何一个对世界意识下手的外神都应该知晓,世界意识的躯壳除了能让它们堂堂正正降临于表世界之外没有任何作用。”
至于太宰治……只有人造的世界意识才需要借助外物稳定躯壳。况且谁告诉肿胀之女黑色的咒文是世界意识用来稳定躯壳?
君不见哪怕是深受污染的卡密托,也无须外物稳定力量。
“咒文用来稳定形体只是一个无从证实的简单猜想,既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这不符合我对它的了解。”
“换而言之,你根本没见过卡密托,否则不会不知道它和犹格的关系;你也不清楚世界意识间的秘辛,只能通过猜测和我脑中所想进行编造,而以卡密托的性格和它对圣杯的照顾,不可能拒绝它的请求。”
污秽的肉团仍在挣扎,肿胀之女不甘地扭动被钉住的残躯,蛄蛹着试图重新拿到那把折扇,但碎肉很快又被一柄拥有强大岩元素力量的长槊切断了生机。眼见反抗无望,她激道:“你不打算去管那些妖怪了吗?”
钟离依旧不为所动,把玩着手中的世界之源。
“我让莎朗提醒过羽衣狐,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更是一个种族的跟随——如此看来。妖怪们的觉悟又怎能容得我一个异界人质疑?”
可恶……
魔神不是爱人么,为什么不会去帮忙……
“你可能对魔神的存在有些误会。”
所谓难言难劝该死的鬼,哪怕是提瓦特人都不可能从始至终都生存在无微不至的庇护之下,更别说别的世界,哪怕是世界意识,都无法从钟离的所作所为中挑出错处——
既没有利用魔神的力量干预世界的进程,又没有通过邪术改变种族的兴衰。
此乃天道。
“那你为何……”为何要对圣杯的残片那样上心?
“契约的分内之事而已。”钟离撤去折扇周围的岩元素造物,放任肿胀之女拿回她凝聚人型的宝物,女人明艳的面貌已经沾满鲜血,和衣冠整洁的钟离相比,她更像个被陷害的受害者。
“在太阳的第一缕阳光唤醒我之前,我希望能在此地迎接完整的黑色圣杯和另一位藏匿不出的化身。”
“怎么可……”
“不必匆忙,也不必惊慌。只要你有信心在清晨到来之前在不被我发现的情况下,冲破世界壁垒逃到星之外海,那便尽管逃吧。”
肿胀之女睁大眼,总是挂上僵硬虚伪微笑的姣好女人再也笑不出来。
恶魔,这男人简直比深渊的恶魔还要恶魔!!
“嘘,黎明已经近在咫尺。”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外,百鬼夜行已成,崭新明天的钟声终于敲响。
现在是东九区午夜12点整。
距离太阳的第一缕阳光到来,还有最后4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