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丸先生他居然也不知道藤村新一的黑历史吗?”
莎拉就算捂住嘴也难掩惊讶之色。
能坐到此等位子的男人却看不穿臭名昭著的骗子, 着实离奇。
以莎拉对乌丸莲耶的了解,他不可能招募一个底细不清的学者做事。别说是所谓地公开秘密——秘密是无法被公开的,人尽皆知地秘密等同于公开信息报告。
乌丸莲耶居然尝试让这种家伙解开黄昏别馆地秘密……
这不就完全和滥竽充数没什么差别!
“呵, 在这个国度, 只要一个人在某个领域成为所谓的成熟前辈,那他就会获得这个领域无可比拟的领导权。后面来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前辈产生质疑的。
我估计就连乌丸莲耶这样的人, 在他全然无知的状况下,也很难相信日本考古学界会有如此一个弥天大谎。”
原田浅一不可置否, 显然, 她也意有所指。
钟离没有接着她的话茬,反倒是抛出一枚让在座学者怒目而视的炸弹。
“其实这更像是共犯,不是么?”
“你这家伙,也太不尊重老师了吧!”
“不, 他说的没错。”
原田浅一抬手, 喝止了学生的不敬行为。名为原田浅一地老妇人丝毫不在乎用辞藻和修饰语粉饰的漂亮话被揭穿, 自自然然地大方承认:
“你说的没错,不仅是我们, 整个日本学界都是共犯。”
当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为了己身的利益牺牲学术伦理和道德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罪犯, 没有一个人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千间恭介同样叹了口气,无奈地自嘲道:“整个圈子作为共犯, 除非能够保证以后完全不从事相关行业, 要不然,但凡泄漏一点风声,保不齐就成为全日本考古学界地公敌……
至于像乌丸莲耶这种级别的大人物, 保不齐会有些想博眼球的家伙告诉他, 但现在, 我们也不清楚他的想法了……”
现在的乌丸莲耶还倒在血泊中,刚刚被藤村新一一打岔就没来得及再管他,也难为藤村新一能在这种场景爆发了。
原田浅一放下杯子,一只胳膊撑在血红的绒毯,另一边伸手推了推眼镜。老太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钟离,直言不讳:
“钟离先生方便透露下真实身份吗,或者说,你的目的?”
“乌丸莲耶问过我同样的问题——目的很简单,只不过是受人之托来找个东西。”
原田浅一两手一摊。
“这么说也太没意思了。把别人家的腌臜事给听了个透彻,自己却置身事外可不是个好习惯。做人做事,好歹讲究一个公平交易,把事情做绝了也不太好。”
“起码我姑且认为,我们都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是个聪明人,我的意思你不会不懂吗?”
“不,我确实不明白你的意思。”
钟离推开僵硬在中间还试图缓和矛盾的千间恭介,“——你是想要我保持沉默?”
“怎么可能!”
原田浅一大手一挥毫不掩饰已经呼之欲出的野心,“我之前听到你和乌丸莲耶的对话了——我就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怎么可能得到那个多事老家伙的青眼。你是他母亲友人的后代吧?乌丸莲耶从来不养吃干饭的家伙,他能够确定你知道宝藏,一定是早就在某个地方印证了猜想!”
“原来,原来原田前辈……你也想要黄昏别馆的宝藏!!”
千间恭介不可置信!在他心目中,原田前辈从来都不是沽名钓誉、唯利是图之辈。从来没有过任何黑料,她的学生也以拜入原田门下而骄傲。
“别给我装了,千间。”
原田浅一很是不耐烦,“『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话在国学里你又不是没听过。你放心好了,我知道你现在手头紧,哪怕是从我这匀点也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
考古学界内的名声为原田浅一的形象添了一层高大滤镜,近距离相处后,千间恭介才终于意识到:学术界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也是会为了财富红眼的普通人。
比起局限于『原田前辈想夺走乌乌丸家宝藏』这一震撼消息的千间恭介,钟离却意识到了原田浅一话里涵盖的另一层意思。
“既然如此,你已经有了想法吧——比如藤村新一,以及死去的乌丸莲耶。”
“果然,我没有看错你!!”
原田浅一狂热的模样让她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弟子们都惊得后退几步,朝夕相处多年,这些单纯的弟子们也从未见到尊敬的老师如此失态地模样。
失去了学者的自持与优雅,完全变成了被欲望驱使的野兽。
“我的意思很简单——藤村新一的罪孽是整个考古界的事,可如果带动经济的首富乌丸莲耶死在了他的别馆,嫌疑人中有一位在业内劣迹斑斑的家伙,甚至还畏罪自杀……大家的烦恼,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原田浅一瞟了一眼仍处在昏迷之中的藤村新一。显然,她对藤村新一可谓是积怨已久,很难不让人怀疑原田新一的建议是不是也夹了些公报私仇。
“更何况,藤村新一那家伙之前那么急着给我们定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