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是明昭郡主,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后,皆想不通明昭郡主为何会来和她八竿子打不着的相府。
怕是有人在趁乱唬人,所以一时间都在犹豫跪还是不跪。
可就在这时,众人只见一个身着华贵长相肃丽的女人被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女人着一袭紫紶金线束腰长裙,衬得她身形纤长且挺拔,裙底绣着繁复华丽象征身份的缂纹,华贵逼人。
季旷柔面容白皙细腻,下颌线流畅且利落,长眉入鬓、挺直的玉鼻下是形状姣美的菱唇。
最让人难忘和惊叹的是,她生就了一双多情流转的桃花眼。
不笑时面容硬朗飒爽,但笑时眼尾上翘,周身便瞬时多了一丝俏皮与风流。
漂亮得能令无数京城少男移不开目光。
可霸道、纨绔、脾气坏的秉性既让某些人望而却步,又让某些人为之癫狂。
并立下誓言,此生非明昭郡主不嫁。
“大胆,见到明昭郡主还不速速下跪!”
随着翻云的一声厉呵,庭中的众人才反应过来,慌忙跪了一地。
齐声道了句:“明昭郡主万安。”
季旷柔对此熟若无睹,视线直直地掠过众人,最终落在了人群最后一袭白衣直直站在,拎着一把锋利砍刀的相泊月身上。
她讶然地微微挑眉,唇边随之荡起了一丝笑意。
“相公子,你”
身旁的翻云见状,刚想提醒他行礼,却被季旷柔挡了回去。
“无碍。”
接着,季旷柔缓缓走下阶台,在经过那些黑甲卫和相三娘身边时瞥了一眼她们。
待径直走到相泊月面前时,季旷柔笑着对他言道:“看来本郡主今日是来对了,这相府好生热闹啊。”
闻言,青年拢了下眉,面对她的靠近明显有些抗拒,丢掉手中的砍刀后,往后退了几步,拱了拱手。
“不知郡主大驾,有失远迎,还望郡主海涵。”
对方后退的动作和疏离冰冷的话,成功惹得季旷柔蹙了蹙眉,但见他今日身上着了一袭皓白泛着银光的圆领衣袍,衬得他眉目更加俊朗的份上,她又舒缓了神情。
继而转过身将视线投向了跪在地上的相三娘几人。
季旷柔坐在覆雨为她找来的一把檀椅之上,后背闲适地靠着椅背,冲着相三娘扬了扬下巴。
“来相府做什么的?”
被问到话的相三娘被吓得魂不守舍,她早在坊间便听过明昭郡主的恶名,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随意打骂无辜的人。
她认识的隔壁村和她一起赌过钱的赵二天,就因为倒霉,在大街上走着碰到了明昭郡主,就被她无故栓在马后活活拖行了数十里。
人救下来的时候,半条命都没了,只能瘫痪在床,靠老爹一口口喂饭吃。
隔壁的隔壁村王红莲,不过是在酒肆里说话声大了一点,明昭郡主便拔了她的舌头,从今以后只能当个哑巴人。
相三娘越想越觉得恐惧,生怕明昭郡主会将她拴在马后拖行,亦或者会拔了她的舌头,浑身抖得犹如筛糠一般。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得不回答季旷柔的询问。
“回、回郡主,小的是来夺、阿不,收、收回家产的。”
相三娘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有些地方还差点说错,说完之后冷汗都冒了出来,她也不敢当着郡主的面擦。
闻言,季旷柔哦了一声,故作疑惑地说道:“你看起来比已故的相翰林年龄都大,竟也是她的女嗣吗?”
话毕,季旷柔身后跟着的翻云捂嘴嗤嗤笑出了声。
跪在地上的相三娘窘迫地苦起脸,对着季旷柔说道:“郡主说笑了,我与那相敬书同根同族,我老娘是她的堂姑母,他相泊月应当尊称我一声堂姨娘。”
季旷柔垂眸笑着看她,那笑容竟让跪在地上的相三娘众人,觉出一股毛骨悚然感。
“哦,原是她堂姨娘而不是女嗣,那何来收回家产之说呢?”
相三娘觑着她面上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道:“郡主有所不知,相泊云死后,这相府再无女嗣,按咱们大景律令,其亲族可继承家产,据我所知,相敬书五族之内,没有比我更亲的族人了”
她说到最后,竟生出了些许底气,敢偷偷地抬起头观察坐在上位的季旷柔的神色了。
只见对方正直直地看着她,神情有些讶然,可眼神却是森寒且带着玩味的。
相三娘当即心中咯噔了一下。
“那可真不巧了,本郡主刚刚来的路上,竟捡到了相翰林的女嗣,这不就给相府送来了?”
季旷柔悠然地说道。
话毕,她曲起食指,敲了敲掌心下的扶手发出笃笃的声响,示意覆雨将人带过来。
女嗣?
相三娘惊愕地瞪大了双眼,这不可能!
她来时明明打听过的,相泊云死时还未娶妻,甚至都没有通房,哪里来的女儿呢?
听闻季旷柔的话,竟连周围的相府人,也都疑惑地互望。
他们家大小姐品行端正,唯爱读书不近男色,年方十九了也未有小侍,哪里来的女嗣呢?
站在季旷柔身后不远处的相泊月也微微敛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