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那骇人的气质被她尽数敛净,可待在原地的倦春仍是止不住地心悸。
好半晌,他才深深俯身,施了一套最谦卑的跪礼。
清润好听的声音带着轻颤的同时,也埋藏着他最深沉的绮望,以至于听起来竟有些喑哑。
“奴有罪,多谢郡主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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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川将玉瓷碗小心地放在了相泊月的手边,柔声劝慰道。
“少爷,我爹熬了您最爱喝的玉糁莲子羹,多少喝点吧。”
闻言,相泊月稍稍回过了神,神情有些倦怠。
他垂眸看着玉白的碗中熬得澄黄的米糁,颗颗圆润饱满的莲子点缀其中,上面还撒上了足足的梅子干。
一旁的彩川见自家少爷终于愿意用饭了,圆圆的眼里溢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前些年家主与主君相继离世后,他家少爷缓了许久才过来,可谁知大小姐竟也突遭横难,现下偌大一个相府,只留下了他孤苦伶仃。
不过幸好,三个月后少爷便可嫁入权势滔天的萧府,自己和爹也会跟着有着落了。
修长白净的手端起瓷碗,相泊月用羹勺一下一下搅着粥身。
熟悉的玉米连同着莲子的香味扑面袭来,他却没有太多的胃口。
刚舀了一勺放进口中,门外便响起了乳父曹氏急促的呼喊声。
“少爷,大事不好了,府外来了一帮人,说是咱们家主的旁亲,现下见咱们府中没了女嗣,特来继承家产的!”
闻言,相泊月倏地站起,连带着那碗玉糁莲羹也被打翻在地。
他敛紧了墨眉,快步走了出去。
刚行到庭中,相泊月便听到门外的吵嚷声。
随即顿住了脚步,摘下腰间的一条玉坠,转身对着身后的彩川沉声说道:“你将此物呈给萧小姐看,再将府中状况说与她听。”
届时,她应当知晓该如何处理此事。
虽说他与萧茗有婚约,但二人的婚事是父母之命,几次见面只是匆匆一眼,私下里也并未接触过。
所以相泊月担心,萧茗会推拒此事,但无论如何他都要一试。
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护住相府不被这些豺狼虎豹给夺去。
刚走进前院没几步,相泊月便见刘管事与另一位车妇挡在门前,极力阻止着外人的闯入。
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对面五六个身形高大的女子,在他到后没多久便冲破了刘管事的阻碍,径直来到了他面前。
只见一身形臃肿的女子自人群中走了出来,三角眼待看清他是谁之后,便一直黏在他身上,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
然后对着他不伦不类地一拜,接着起身道。
“相公子,久仰大名,鄙人相三娘,是你娘堂姑母家的女儿,论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堂姨娘。”
说完,她挺了挺胸,不由自主地开始摆起了长辈的架势。
看得相泊月心底涌出一股恶心,厌恶地拧紧了墨眉。
他曾听爹爹提起过此人,此人好吃懒做,仗着与母亲是远亲,三番五次地来找母亲伸手拿钱,现下见姐姐死了,便生了和他争家产的心思,当真是背信弃义,恬不知耻!
刘管事见此状况,慌忙爬起,挡在了二人之间,将他与相三娘隔开。
相泊月的乳父曹氏也张开手臂护住了相泊月。
“少爷,这里先叫老刘顶着,咱先回屋去。”
这里那么多女人,传出去对男子名声不好。
曹氏拢着相泊月,刚想带他往回走,谁知青年突然发出一声冷斥。
“出去!”
相泊月岿然不动,面覆寒霜,眸色冷冽地说道。
“再不出去,我便要报官了,若我没记错的话,按大景律法强闯民宅,需得关押数月罚金十两。”
谁知,对面那群无赖显然对此无动于衷。
相三娘更是大笑出声,眯缝起三角眼咧着一嘴黄牙道:“你去报啊,按大景律令,你们男子是没有继承权的,到时候官老爷来了,谁强闯民宅还不一定呢!”
说完,和她一众来的人都在附和她,一时间又吵嚷了起来,局面越发控制不住了。
“少、少爷,这可怎么办呐!”
曹氏看这阵仗,苦着一张脸无助地看向相泊月。
“去拿把砍刀来。”
相泊月冷冷地说道。
闻言,曹氏一愣,以为他要做傻事,随即上前抱住了他,嚎啕大哭了起来。
相泊月只能拧着眉让一旁帮忙拦人的马妇孙大娘去,孙大娘虽有些犹疑,但看这架势有家伙什儿在手总比没有好,随即便跑去后院将砍刀拿了过来。
从孙大娘手中接过砍刀,相泊月面无表情地拎在手中,对着他们问了最后一句:“出不出去?”
以相三娘为首的众人,见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拿了一把砍刀想要威胁她们这群大老娘们,当即哄堂大笑出声。
压根不受他的威胁,更有甚者还想越过刘管事和曹氏的阻拦,来抢相泊月手中的刀。
见他们并不为惧,相泊月面上丝毫不显慌张,而是径直转身朝着正堂走去。
众人见他“退缩”了,当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