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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次战胜(1 / 3)

如果有后世格外讲究“议事程序的正规性”的体面人此刻在这里,肯定会被眼下苏格兰议会的神奇操作给惊得目瞪口呆:

一群衣冠楚楚的贵族坐在桌边,明显是要商讨正事的架势;然而混在这帮人中间,甚至还坐在所有人之首的,则是个还没有这帮人里最矮的那家伙腰高的小女孩。

她的衣着并不算很华贵,只是一件带金线刺绣的天鹅绒长裙而已,眼下正在英国大行其道的羊腿袖、大裙撑和轮状褶领在这个五岁女童的身上,更是连影子都看不到。1

不仅如此,她的黑色天鹅绒裙摆上的刺绣都有些磨损的迹象了,样式也不时兴,甚至可以称得上陈旧了。换作精于时尚之道的法兰西人来看,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条裙子不该出现在这种严肃的、有权决定一国未来走向的贵族议会的场合。2

如果说以上都算不得什么怪事的话,那么这位女孩的衣着和周围人一对比,那才叫令人难以接受呢:

她的位置分明位于议会之首,分明是一国的君主,但和周围穿金戴银、光鲜亮丽的贵族们一比,她简直朴素得让人不忍直视。

而苏格兰王太后玛丽·德·吉斯很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问题。在十数分钟前,奥丽加刚刚被侍女们打扮妥当,又被女官们引来这里后,她就对奥丽加的今日着装表达过不满:

“她还这么小呢,急着穿什么黑色?穿绿色才好看,活泼一点。”3

毕竟她这些年来,不管是在故乡法国还是在新嫁来的苏格兰,所见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多被家人们安排多穿绿色的衣服,以求能获得一些来自绿叶的生机,保佑他们健康成长。

可她一看奥丽加的神情,便又犹豫了起来,想让奥丽加回去换件衣服的念头也被压回去了:

不知为什么,她的这个女儿分明也和同龄人一样爱玩闹欢笑,可她总觉得,年幼的苏格兰女王的身边经常环绕着一股忧郁的气息。

这种忧郁感不是那种风花雪月、无病呻/吟的贵族式忧郁,也不是类似于“我今天被一起玩的女伴欺负了”的,孩童式的小打小闹,而是某种更深层、更锋锐的,甚至能触及一个国家灵魂的痛苦。

——如果玛丽·德·吉斯知道奥丽加的来路,那么以上所有疑问就都会迎刃而解。

这具偏远的、贫穷的国家的统治者,苏格兰的小女王的躯壳中,存放的实则是一缕来自数百年后,曾长期问鼎过欧洲霸主之位的泱泱大国的,末代统治者家族的灵魂。

若非沙皇尼古拉二世重病数月后终于痊愈,那么奥丽加就是要统治偌大沙俄帝国的女皇,所拥财产、土地与人民均是苏格兰的千百倍,俄罗斯与苏格兰两个国家不管从什么时代来比都没有半点可比性。

但很可惜,玛丽·德·吉斯的想象力还没丰富到这个地步。

再加上奥丽加这些年来的表现实在太正常了,以至于玛丽·德·吉斯再怎么异想天开,也想不到“再世为人”这一点,最多只能把奥丽加想象成“蒙受上帝庇佑之人”。

也正因如此,她看着神色沉静的奥丽加身上的黑色长裙,最终只得叹了口气,做出了让步,希望今日议事的时候,这幅小大人的装扮能够为年龄太小的奥丽加增添一点威严:

“算了,你穿这个也好,看起来成熟稳重一些。”

然而此刻坐在桌子周围的苏格兰贵族们可不这么想。

他们被玛丽·德·吉斯快马加鞭传来的噩耗强行从自己的领地里揪出来,这已经足以令这些向来养尊处优的贵族们恼火不已了;更别提还有一堆不务正业的人,其实是被从情人的床铺上叫起来的。

这样一来,就是双倍的扰人清梦坏人好事,双倍的火大。

在得知这封飞速传来的噩耗竟然是由奥丽加的一番梦话引发的之后,苏格兰贵族们险些当着玛丽·德·吉斯的面就爆发出来的怒意瞬间哑火了,吭哧吭哧犹犹豫豫了好半天后,才有人大着胆子表态道:

“如果真的是神谕,没问题,我们认。”

“但既然是神谕,那么上帝总该给出相应的解决办法吧?仁慈的天父怎么可能看着他们迷茫的羔羊无法解读他的启示!”

——这就是奥丽加眼下坐在这里的原因。

以苏格兰现在弱到风一吹就能倒下去的国力,还有国内贵族对外唯唯诺诺对内重拳出击的行事作风,在得知有“天佑女王”这一神迹之后,绝对不会主动处理任何相关事宜,肯定会全都推给奥丽加。

这样一来,奥丽加做得好就是天佑女王,他们跟着还能分一杯羹;做得不好对苏格兰贵族们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最多把女王这个“天佑”的名头给丢掉而已,自己还能顺便再改信一波新教,两不相误。

既然有人兜底背锅,那他们还怕什么?直接跟着女王的指示去做就好了。

于是在奥丽加的加冕典礼上,曾经将王冠戴在她头上的苏格兰摄政王亚兰伯爵二世,率先开口询问,表现得那叫一个热情忠诚:

“陛下需要我们去做什么?”

奥丽加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帮人心里的算盘,但眼下不是处理他们的好时机,要是把这帮人全都砍头——别问,问就是从隔壁的友好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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