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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1 / 3)

“如果啊,你只剩四个时辰可以活,你会干什么?”谢逢野漫不经心地扯着红绸,哈欠连天地问。

姻缘铺被捯饬得有些喜堂的模样了。

阿净说她想拜堂成亲。

当年她和沐风归家时已是他失联数日,突然带回个身份不明的女子,且恰逢两国边境交战,大家都担心她是不是敌国细作,所以无人做媒,且沐风历劫时的父母早已亡故。

是以上无高堂,后无媒妁,他们只是对天地拜了拜。

如今,阿净残存一口气,就说:“四个时辰,刚好黄昏后,人间立秋还要放河灯,我们可以好好热闹热闹了。”

沐风已是哽咽得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地抱着人点头。

土生更是……哭得真情实意如丧考妣。

他毫无形象地拉着谢逢野问:“你,你不是说会有办法的吗,而且,昆仑君也许过他们圆满的,你……你忍心吗,他们这么惨。”

谢逢野一脚蹬开了他:“他们惨不惨关我屁事,我还没找他算账我那么白胖一个儿子没了呢。”

土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那昆仑君一定会管的!”

谢逢野笑了:“你指望他?几万年前有个老头约他打架,他也是答应得干脆,如今都没赴约呢。”

土生着急道:“那月老一定会管的!”

他嘴巴还张着,谢逢野却毫不留情地一掌劈了桌案,笑颜明亮地问:“还敢提月老。”

于是司命落荒而逃,只有俞思化乐意来跟他一起布置喜堂。

听冥王如此问,想他也不会有只能活四个时辰的烦恼。

“我会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俞思化抚平喜字下面的米糊,背对着问,“你就不担心我窥探了太多吗?”

天雷也好,神妖之事也罢,不难看出谢逢野一开始还想做遮掩,最后干脆连解释都没有了。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看见了就看见了。”谢逢野接着问,“那你有什么想做的?”

“心境不同,想做的事情自然也不同。”俞思化停下手中的动作,郑重地面向谢逢野,“比如,现在我想对你道歉。”

谢逢野手指一顿,胸口划过一缕失望。

这是知道他鬼神的身份,想上赶着来巴结了,还以为多清高一个人物呢,不过如此罢。

俗人。

“说吧。”

“我……”俞思化有些为难。

“快说。”谢逢野嫉极度不耐烦,心想扭捏什么,这会还有什么好装的。

“我为我前些日子的态度向你道歉,我会有那样的态度,是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听不进去话的人。”

谢逢野心不在焉地:“哦。”

俞思化:“如果早知道可以好好同你讲话,我会告诉你,你一直挂在门头上那个“囍”字,写错了,这大概就是你一直没有生意的原因。”

“因为我也不知道,你不识字是不是……正常的。”

谢逢野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理解错了:“你管这叫道歉?”

俞思化肃容回道:“是的。”

谢逢野回以沉默,心想不愧是他。

他不是山蛮子那般胸无点墨之人,只是依着旧时回忆,不想更换罢了,毕竟山蛮子那文盲洞房花烛之时就是这么写的。

他怕故人遇着认不出来。

“我就乐意这么写。”谢逢野吊儿郎当地回。

俞思化低头笑笑,不再接话。

他听见谢逢野心声,凡人若窥探天机必定转瞬即忘,或许今日种种,明天他就不记得了。

也好,用不着说那些别扭的道歉,更用不着讲那些自我欺瞒的道理。

便在还记得的时候,祝这个跳脱的冥王,能寻得所念之人吧。

借这一段猝来之缘,窥得神鬼亦有凡心,也有难化的执念。

俞思化是很容易满足的人,世人惧他能见鬼神而唤他异类,但他也因此得见这些惊艳桥段。

尽管终将记不得,也感恩于当下曾生热血一腔。

晚风渡云远走,夕照斑斓。

土生热情地迎街放了炮仗,按照人间规矩,新娘要在最后一丝夕阳埋入远山之后踏出家门,阿净还留在俞思化的丧事铺里待嫁。

门前两盏红灯笼,就算为新人迎门了。

立秋,禾谷丰盛,百安城人会在这天围河放出花灯祈求风调雨顺,街巷热闹非凡,男男女女绕过各处吆喝的摊位,至虔至诚地来到河边,许下心愿之后送出那一盏明亮。

那些沉浸在喜悦中的脸庞,没人知道早些时候,此处还是死城一座,也没人记得那些在不知不觉中被偷走的盛夏时光。

烟火气围绕着谢逢野和沐风,辉光流彩倒成为两位俊俏郎君的点缀,由此招来许多惊艳回眸,其中一位面如冠玉,可惜从胸前红绸便知他今日红喜。

另一位倜傥艳逸颇有倾城之貌,许多不常出门的小姐竟不知城中还有如此绝美之人。

他在众人羡艳的目光中冷冷开口:“不要多看,内子会醋。”

人群听后避开眼。

已有家室啊,那没事了……

谢逢野转头问认真许愿的沐风:“我先说好,不论如何,你这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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