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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1 / 3)

楔子

生者众缘相逼,须臾数载春华秋盛,不过忽然而已。

“我知仍有退路。”他轻轻放了河灯,指尖还有余温眷恋着不肯离去,人潮嚷嚷,他瞧得挪不开眼。

“生死都是恩赐,我不能辜负,我能好好活,我要好好活。”

星河与人间灯带辉映,不悔的温柔在清风明月中奔涌。

俗话说盛极必转衰,这是幽都冥王最大起大落的时候。

便是那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

今日不世天众神仙齐聚审罪玉楼,为了给那百年来将天上地下闹个鸡犬不宁的冥王定罪。

时辰过去许久,谢逢野才慢慢悠悠地现身。

他还没来得及习惯不世天这泼天仙气刺眼睛,已有斥责声冲杀入耳:“冥王敢迟来,是将天规当做什么!”

谢逢野眯着眼去瞧,见对方形容飘逸灵光彩带扎束整齐,面上仍带未消之青涩,全身上下都被整顿得一丝不苟,层层叠叠,像个仪态端方的发光蚕蛹。

这位仙君掌罚,谁不认识,

谢逢野朝他友好地打了个招呼:“洗风真君莫怪,你知道我向来将天规当放屁的。”

蚕蛹在天规和纠正名字之间稍作徘徊,最后咬着牙纠正:“……沐风。”

谢逢野大度地摆摆手:“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说罢便抬脚往里走。

此地不得动用灵力,且矗立着一幢超脱出谢逢野审美的东西。

偏偏这些神仙当做个宝贝,稀罕得不行。

遮云楼高千千万万丈通天而上,乃上古真神陨灭后留下的残骨,风化数万年成此莹润玉质,堆岩自成层阁片片半悬盘旋附着玉壁,众神仙就站在这些明台上,无声地俯视着玉楼中央的他。

对此,谢逢野一直觉得:拿祖宗尸骸做楼,这些天上人属实有病。

青岁天帝落座最高处,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威肃正色,未见开口,语声已越过浩浩长空自上而下荡来:“何故晚到。”

“谁都不会喜欢上赶着找罚吧。”谢逢野语气平常得很,如同只是不辞艰辛地上来蹭顿饭,他朝玉楼顶抬抬下巴,“幽都冥王,礼过天帝。”

这里仙气过盛,他体内的幽冥之气下意识地迸发出来,额前绽开黑莲,流线花瓣边缘泛着幽光,这是冥王的标志,也是幽都鬼府留下的烙印。

此话太过欠揍,未得天帝回应。

沐风紧跟着上前来,毕恭毕敬地朝天帝鞠躬,随后掏出自己的小本本直接进入正题。

对于冥王这百年来的罪状,他可谓是倒背如流,遂一口气从药仙的丹炉说到了瑶池的灵草,足说了一整个星宿置换。

受害者范围颇广,不念仙品大小高低,更不管物种。

他这百年来忙得要命,不是在做挑衅的事,就是在去干架的路上。

之前谢逢野常在幽都,千万年不往外走,天庭上也没几个眼熟的,彼时的上下三界和平得令人怀念。

只是物极必反,百年前情劫初了,冥王就将往昔没打的招呼换了方式加倍奉还。

倒也没出格到有戮仙之举,就是简单地将有名姓的神仙都打了一遍。

诸位受害者里,要说谁最得冥王宠恨,还得是月老成意上仙。

成意上仙掌天下生灵姻缘,在他的带领下,姻缘府常年行不争不抢的避世原则,向来不结恩更不落仇。

而姻缘府坐落于天庭最边上的浮念台,红梅赤云般绕着白玉栏杆,霞光璀璨时,美得不可方物,也算天庭盛景之一。

就这么一处地方,如今日日都要受谢逢野摧残,晨昏定省地去砸一通,神降暴怒岂是这天庭区区一座灵殿能挡。

还好姻缘府外法障难破,否则里间那些小仙倌恐怕都要遭殃。

冥王所犯之事,桩桩件件说起来实在琐碎。

谢逢野安静地听完,其实早已魂游天外,半晌才回神:“只有这些吗?”

这幅不在意的模样落在沐风眼中,挑着他额角青筋乱颤:“冥王眼中可还有规矩!难道你们幽都的‘四无四不’是用来说给别人当笑话的吗?如此行事,幽都何以服众?”

“哎,洗风此言差矣。”谢逢野转身面向这个义愤填膺的蚕蛹。

“所以说是沐……”

“我管你什么东南西北风。”谢逢野牵着嘴角,脸颊侧面漾开酒窝一旋,漂亮得紧。

可这份笑意没到骨子里,凉凉一眼扫过来看得人寒津津的。

“我是我,幽都是幽都,话不能乱讲。”谢逢野目光钉到沐风脸上,“至于那不忠不悌不孝不信。”

“先说‘忠’,本座生养于天地,自然敬重天道伦常,毕竟我也没将那天道撕了不是?”

“再讲‘悌’,本座统领幽都,位列三神之首,天上地下唯有天帝佛祖高于我,月老一个姻缘府我砸不得?便是砸了也并非不恭顺。”谢逢野嚣张至极地环身一圈,低笑道,“诸位莫忘了,天地只此一冥王。”

“多稀罕似的,你们若能寻得其他堪任此位的仙友,我放着鞭炮送自己去畜生道投胎。”

灵光难照亮众仙家脸如锅黑。

天地只此一冥王。

这是天道为数不多的箴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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