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外蓦然响起的嘈杂声中隐匿不见。
跪着的小太监得到指示,将寝殿的殿门一扇一扇打开,冬日的寒风如同剪翎,呼啸着涌进,将殿中的药味与暖意瞬间吹散。
大殿外的殿门也重重打开,显出层层清亮的天光。
沐言和应琛站在寝殿内,眸光能一路畅通无阻,窥见长信宫朱红色的宫门。
一列宫人缓缓往金币的宫门处走,似乎是要去开门。
然而手还未能触到门栓,厚重的宫门便发出一声震耳的闷响,至少需要两人合抬的宫门栓重重一颤。
仿佛宫门外有外力在暴力破门。
那一列宫人被吓退了几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再靠近宫门。
又是一声重响,枣红的宫门栓上裂开一指宽的裂痕,这样大的蛮力,让那一列宫人受惊地彻底退远,长信宫内四处涌出手持兵械的禁军,剑锋齐齐指向宫门。
应琛的手落在沐言的腰上,搂抱的动作略显亲昵。
“陛下不用落泪了。”
“傅辰看来无碍,已经找到这里来了。”
话音才落,厚重的宫门被硬生生破开,玄色衣袍的影卫如墨一般涌入。
最后的身影衣袍污乱,脸上还有焦碳擦过的乌痕,步入宫门的步伐沉稳中透着浓郁的戾气。
是傅辰。
沐言才喊了一声“傅辰”,就被应琛拖着,齐齐落入书案后的主座。
傅辰似乎也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但紧接着,就被一众熟人拦住去路,连身影也被遮掩完全。
是领着一众将□□毅。
沐言自然也看到了。
“宁毅他、他被你……说服了?”
明明年宴那晚,宁毅和应琛还两相敌对,甚至被应琛以行刺之名关押。
“说服?”
应琛抚着沐言肩畔的墨发,“陛下怎会认为臣能说服宁毅?”
“无论是宁毅、还是苏和玉,都对陛下忠心耿耿,视臣为豺狼虎豹。”
沐言实在不习惯应琛这样凉薄又恶劣的语气,伸手去推应琛落在自己肩上的手,言语中也带了怒气,红着脸反驳;
“要是真是你所说的,他为什么现在又帮你对付傅辰?”
应琛:“陛下,宁毅帮的不是臣。”
“他只是要替这天下,留住陛下。”
沐言心遽然一跳,“我、我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
为什么眼前的应琛,仿佛对自己的任务十分熟悉,甚至知道自己和傅辰的身份。
冷风将沐言粉白的脸吹出雪色,眼眸朝着殿外顾盼许久,也没能再瞥见傅辰清晰的身影。反倒是刀剑相击的声音,不断随着冷风从殿外飘进来。
脑海中的40%世界稳定度在傅辰进入长信宫之前已经下降到10%,显然是在失火的暗牢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袖中的手指焦躁地握紧,沐言扭过头看应琛,眼眶的红瞧着十分可怜;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可以给你传位诏书……”
应琛将一旁的狐裘围上,将沐言也一齐裹了进去。
“臣和陛下说过,陛下永远是臣的陛下。”
他甚至在沐言因为紧张而略显干燥的樱唇上碰了一下;
“傅辰能将陛下留在这里,臣为什么不能也试一试,将陛下留在身边?”
傅辰他什么时候要把自己留在这里了?!
沐言蕴着怒意张口,急切的话语涌到嘴边,又蓦地停了下来,懵懵地眨着眼睛;
信息量极大的一句话,让沐言的脑袋都卡了壳。
傅辰他……
他要把自己留在这里……
所以他从系统变成了如今的傅辰;
所以他不让自己选择手动脱离;
所以他私藏了自己的传位诏书,没有拿给应琛;
所以他这么多次对任务结束避而不谈……
他为什么……没和自己说?
沐言的呼吸有些乱,指尖攥住袖摆的衣料,颤抖的唇瓣抵住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疼的指尖,甚至下意识狠咬着,让尖锐的疼痛勉强维持脑袋的清醒。
他抛弃系统的身份,成为任务世界里的一个n,pc,是为了和自己永远生活在这里?
急跳的心脏几乎超过负荷,难以抑制的气息压迫中,沐言却好似感受到几分极度愉悦的信息。
像是爆炸般的震颤后,升起来绚丽的烟花,轰然的惊吓都变成了惊喜的前兆。
神思飘荡中,沐言紧攥的手被应琛强势地捉住;
“陛下很高兴?”
沐言抿着唇没吭声,微微上扬的唇角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思。
应琛心底的酸涩和疼痛流入四肢百骸,仿佛又一次站在沐阳殿的廊下,听着从前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陛下,和他人交缠爱语;
密切的疼痛如同切骨之刑,一寸一寸地削去应琛的血肉。
“在陛下眼中,臣算什么?”
应琛言语中的嫉恨有如实质。
“为了这个人,陛下忍受着与臣虚与委蛇,忍受着给臣写下违心的书信,甚至情愿放弃属于您的皇位。”
应琛切齿凛声,平日的温润稳重已经全然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