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了。
叛逆期的少年，最需要的就是自由和话语权。
祝杨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他和祝敬廉又开始漫长的文字拉扯，祝敬廉没完没了给他讲道理，反驳他的意见，而且很有耐心陪他周旋，每条信息都有好几百字。
后面祝杨干脆不打字辩论了，就拿着手机，接受对面多到窒息的观念输出。祝敬廉当老板太久，给人画大饼的口才非常好，一旦开了个头就停不下来。
见祝杨不回复了，祝敬廉可能没有成就感，午休时间又给他发来语音通话说服他。
祝杨中午没胃口吃饭，在教室里趴了一会儿桌子，去无人的男厕接通祝敬廉的语音。
“爸，你不用再说了。”祝杨顿了顿，云淡风轻说：“我不想和我男朋友分开。”
“……”祝敬廉懵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朋友？”
祝杨语气散漫：“我交了个男朋友，怕你接受不了，一直没跟你说。”
祝敬廉沉默许久，直接挂了。
可能是去找降压药了。
祝杨等了一会儿，看祝敬廉彻底安静了，没忍住低头笑了一声，把手机揣兜。
还真挺好使。
出了男厕所，祝杨的手机在兜里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嘴角的弧度又烦恼地消失。
可能是被气得失去了语言能力，祝敬廉的交代难得简短。
【祝敬廉：周三，带他一起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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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映川吃完饭回到教室，找了套卷子做了两题，思路忽然跑远。
他的眉头慢慢拧起。
祝杨不会真想用这种办法骗家长吧？
……不是真这么想，也不会在他身上耗那么久。
他想去哪临时找个假男友？
看祝杨认真追他的程度，陆映川推断，这人可能不是单纯想找一个演员，而是想找一个真正的男朋友，谈一段不怎么认真的恋爱。
事实上，这样的事很常见。
但也很有风险。
祝杨从厕所回来，脸色比上午轻松了点，转头说：“我睡一会儿，上课叫我。”
陆映川“嗯”了声。
这几天两人的交流，最多就是这样，简短又客气。
明明认识了两个月，他们的关系进展却很神秘，忽远忽近，不可预测。
陆映川允许，祝杨就接近一点。陆映川拒绝，祝杨就退开一点。
就是因为这样，陆映川前两个月才没能断然隔离自己。祝杨似乎天生就会这些，太会掌握和人交往的分寸，绝不会让人感到任何反感。
昨晚没睡好，又稍微松懈了一点精神，祝杨犯困得厉害。他暂时不去想后面的事，趴在桌上补觉，脱下校服盖在身上。
听见身边的呼吸声，陆映川算了几笔，笔触再次停顿，视线无声飘到身边人脸上。
祝杨的脸枕在臂弯里，稍微面朝他这侧。男生五官长得太好，闭眼时看起来漂亮又安分。
陆映川观察了一会儿，皱起眉头，心里升起强烈的烦躁。
晚上回家，陆映川放下书包，发了一条只祝杨可见的朋友圈：【和父母沟通的聪明方式】
十分钟后，洗完澡出来，又发了一条：【注意！交友不慎的严重后果！】
发完，陆映川写了两个小时作业，难得拿起手机翻了翻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里都是班级同学，前两个小时的内容都没有祝杨的点赞，他只一人可见的转发下更是光秃秃一片。
三个小时后，陆映川再次拿起手机，点进朋友圈。
【不咩】点赞了林闻今一个小时前发的游戏战绩截图。
他的两条转发下依旧干干净净。
他点进两个公众号文章里看了一眼，阅读次数没有增加。
陆映川摘下眼镜扔在书上，闭眼捏了捏鼻梁。
那两条朋友圈又挂了周末两天，陆映川才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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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学，陆映川基本放弃了之前疏远计划。
实在是不放心，他开始监视祝杨的一举一动，尤其关注他和每一个男同学的互动。
升旗仪式，陆映川带学生会成员检查，看见祝杨在和隔壁班队列的男生说话，他走过去。
二班男生和祝杨闲聊了几句，忽然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抬头看见学生会主席大人就站在不远处，没有表情盯着他。
男生赶紧闭嘴，低头看看自己的校服，有没有哪里被扣分。
祝杨感觉到什么，往前看了一眼。
陆映川面色和平常一样冷淡，转身走开。
周二，午休时间，吃完饭林闻今搭着祝杨的肩膀往教学楼走，隐约感觉背后发凉，回头对上他川哥的目光。
林闻今：“？”
林闻今被看得愣了下，问：“川哥，我背后有东西？”
祝杨回头，看见陆映川和王杰亮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陆映川：“没。”
林闻今迷茫地把头转回去。
祝杨看着陆映川眯了下眼，拿出手机看了看，有点犯愁。
明天祝敬廉就回国了，要带个演员去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