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出。
研究员忧心忡忡,气音问副院长张执:“太赶了,我们很难在72小时里出结论……这又不是生孩子,哪有那么快?”
“读个博士还得四五年时间呢,怎么涉及到这么大的事就给我们三天时间?太不公平了吧?”
张执惊得背后冷汗,赶忙想去捂嘴。
林不之的目光却已经先一步扫了过来。
“不公平吗?”
他轻笑,声音却是冷的:“还有更不公平的,你要不要听一听?”
“调查官和专员们在一线流血流汗,每次污染任务都是九死一生,被污染后求死不能的更大有人在,多少人今天还在和你打招呼,明天就只剩了一捧灰。”
林不之微笑唇依旧温和,眼睛却直指心脏,冷得人发抖:“你要不要问问那些阵亡调查官的家属们,他们觉得公不公平?凭什么有人能稳坐后方,在干净整洁的实验室里吹空调,有的人就要死在战场上!”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刚刚还在笑着的长官,现在也肃穆冷冰。
脾气暴躁如张长官,被勾起回忆想起那长长一串的专员死亡确认名单,也沉默低下头,死死咬紧牙关眼圈发红。
研究员被吓了一大跳,他慌忙想要解释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却被张执沉重按下。
别说了……你从一开始就说错了话,现在也只是越描越黑。
“诸位从科研院远道而来,应该还没仔细参观过调查局吧?”
林不之扬了扬下颔:“李秘书,稍后带调查局的朋友们走一走,看看调查局的风景。”
“——看看我们的功勋墙上,到底挂了多少颗星星。”
多少死去的调查官,化作了繁星。
局长当众发怒拍了桌子。
即便一句脏话也没有,但其言语之重,依旧震慑众人,不敢再多说什么。
本来互相看不顺眼的科研院和科技部门,忽然也可以共事了,会议一散就牵着手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稍微慢一点,就被林不之抓去炖汤。
明言从容收拾起终端,站起身时还向主位上的林不之微微颔首致意,平静得像是刚刚林不之的怒意,根本就是冲科研院来的一样。
“林局长到京城大学与故友重逢后,似乎比以往更重感情了。”
与林不之擦身而过时,明言声线平静,侧首道:“秦伟伟对你的影响,一如既往。但他是个被污染淘汰的失败者。”
“林局长,失去了理智的你,真的还能领导调查局吗?”
林不之冷笑:“不劳明院长费心,调查局和科研院分权而治,这是我们调查局的内部事。”
“况且。”
他眯了眯眼,眼神危险:“有感情,说明我还是人。那明院长呢?算什么。”
明言漠然回望:“你是在稚童撒泼,很无聊。”
“不论你如何催促,我还是那句话——污染科学也是科学,它不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不能仓促下结论。”
林不之质问:“即便有人会死?”
“那就让他死。”
明言平静道:“一定量的死亡是必要的牺牲。就算是神,也无法从大洪水中拯救所有人——林不之,我们不是神,只是人。”
“就算我们拼尽全力,能抵达的高度也始终有限。你救不了所有人的,林不之。”
他说:“别天真了。”
林不之却只是深深望他一眼:“那我选择,尽我最大努力,赌上我这一条命——能救一个,就是一个。”
明言微微侧首,看着林不之怒意盎然的转身离去,修长背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院长。”
张执压低声音道:“林局长其实说的对……下了一夜雪,京城报告的求助,更多了。”
“污染物的数量在激增,越来越多市民遭遇了污染物。并且级别在提升,接连确认了几次都是B级。”
在从前,B级是绝对的高等级,足够引起调查局高度警戒。
现在却已经稀松平常。
张执忧心忡忡:“再不加快速度,我恐怕会出现更多……”
“我与林不之同僚十几年,还是难得见他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
明言平静收回视线,迈开长腿:“林不之,也快要腐烂了。”
张执愕然:“院长?”
“继续按照计划执行。”
明言漠然道:“不要被突发事件扰乱你的计划。张执,我们是污染的地基,如果连我们都失去冷静,和前线一样慌张,那谁还能坚守?”
“先按照之前重新敲定的配比,重新制作第七代阻断剂,所有产能全部送到调查官手里。”
他平静道:“先保调查官。他们如果死亡,大坝溃堤。”
张执喉结滚了滚,还是点头:“是。”
明言忽然想到什么,又转身抬手:“祈行夜的电话,还没拨通吗?”
张执:……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商长官已经把科研院全体在祈侦探那里拉黑了,全方位无死角防范。我们不是在给祈侦探打电话,我们是在和整个网络技术部作战。”
张执诚恳道:“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