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竟是出了声。
亭子里的三位女子骤然回神，纷纷转头瞧了过去。
婉清满心都是被打扰的不耐烦，但却不敢露出分毫，只得做出惊喜的模样，跟着两位也绽开笑颜的女子起身，走到亭子门口福身行礼。
“嗯，”康熙迈着一双长腿走到亭下，三位女子纷纷侧身。
“坐吧。”康熙爷撩开袍子坐在首位上。
“是。” 赫舍里氏先坐下了，钮钴禄氏和婉清这才跟着坐下。
因着赫舍里氏坐在了皇帝的身旁，婉清不得已只得坐在了皇帝的对面，自然也不敢擅自走神，去看远处风景，只能垂头看着眼前的茶水。
“方才你们三个在聊什么？”康熙爷瞧了眼对面那个面上敷衍，心里定是有在阴奉阳违的女子问道。
一旁的赫舍里氏本想说话，一抬头却瞧见了康熙爷那双黑亮的双眸一错不错的瞧着对面那一脸规矩垂眸的女子。
她那捏着绣帕的手指无声的掐住了手心。
钮钴禄氏冷眼瞧着在场三人的神色，无声的扯了扯嘴角，也不出声。
婉清：……
为什么大家都不出声？
她眨了眨眼，盯着茶杯中沉沉浮浮飘散着的茶叶，越发的不敢抬头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就感觉只走了一下神而已啊？！
康熙：………
赫舍里氏瞧着盯着对面女子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康熙，眼眸转了转，突然伸手，手中的绣帕遮住嘴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婉清：！！！！
又为什么要笑？！
不过终于有人出声了！
她心里松了口气，但又有些迷茫，于是抬起了有些僵硬的脖颈，一脸无辜的朝着赫舍里氏瞧去。
但奈何康熙爷的那双眼眸实在是太过直白和骇人，婉清越发的不肯看过去，脖颈越发的僵直。
康熙：………
蠢货。
“婉清妹妹当真是纯真可爱。”钮钴禄氏开口说道。
“嗯。”赫舍里也跟着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说起来婉清妹妹当真是很小呀，如今也就才将将满十三岁吧？”
婉清脸颊微红，微微的垂了垂眼眸，做出一副羞赧的模样，低声说道：“是，年初满的十三。”
钮祜禄氏闻言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是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叹地说道：“当初，我和皇后入宫时，也不比婉清妹妹大，到如今也是十几年了。”
“是啊，时间如光阴，一晃，你我也就都老了。”赫舍里氏那双温润的眼眸里带了些说不清的意味。
即便是她那张脸依旧是年轻，甚至也是貌美如花的年纪，可那双眼底里却依旧是带上了令人恐惧的死气。
她眸光看向了康坐在身旁的康熙，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但皇上到底是天子，受着真龙护体，如今比当初越发的神采奕奕的呢。”
康熙本无声的瞧着对面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看着自己的女子。
骤然被皇后提及，他只得转头，对上皇后那双如今虽和往昔一般温和但逐渐染上幕沉的双眸，心里叹了口气。
“你在朕心中却依旧是一如当初初见。”
男人声音温和，是婉清从未听过的语气。
他在她面前始终是带着情绪的，要么冷漠带刺，要么矜贵难言，或是那夜带着深沉情绪的压抑，或是最后的畅快。
亦或是戏谑的。
但绝对不会这么的温和。
她一愣，第一次转头直视了男人的面容，但男人此刻却没有瞧她半分。
那双眼眸和煦的落在了和他对视的皇后脸上。
皇后不似她，总像是心虚一般，也因着规矩，很少直视康熙。
两人真正的就像是书中所写的那样，年少的夫妻，一路艰险稳定住了前朝后宫，直到如今堪堪稳住大清的江山。
她们之间眼神的默契，不是热烈的情爱，但却有种时光缓缓流淌的温和恬淡。
突兀的，赫舍里氏微微的笑了笑，那笑容就像是猛然在这黑夜之中绽开的昙花，美的那样的直白却又温柔。
钮钴禄氏猛的垂下了眼眸，手心紧紧的掐住了绣帕，神色间分明是焦躁的，但却紧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婉清自是察觉到了钮祜禄氏的反应，她一愣，却不知为何钮钴禄氏为何是这般的反应。
她倒是觉得这样很寻常啊，皇帝或许是孤家寡人，但皇后绝对是他心中唯一的妻子，是后世数人传说的康熙皇帝的白月光。
而她，此刻就像是合法化的小三。
婉清：………
一直关注着婉清的康熙：？
什么样的女子短短几个呼吸，神色这么多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