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洞穴内，默渊怔在原地。
当年诛魔大战，四大门派齐诛魔族，修天柱封结界。清虚门以御尘音为首，默渊、白落宁等其他师兄弟也一齐协助。
在得胜的最后关头，残存的魔族汇聚合体，运一招玉石俱焚之招，御尘音等人皆受伤坠下山间。
默渊当时便被魔气所袭，双目失明元功受损，掉在河里不省人事。好在被人救起，每日采煎草药为他敷眼，日复一日他的眼睛也慢慢恢复。
这个人便是他的师弟白落宁。
也正因如此，他的心门开始向白落宁打开。
或者说，更早些，在闲山小阁，白落宁每日不厌其烦地为他熬药上药，愿意收留他，愿意为他上山采药的时候，便已经情不知所起。
而当时他的功体被封，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心急烦躁之际，白落宁也曾说过这话。
“若你便这般自暴自弃，早知如此，当日就该由你自生自灭。”
时移世易，早不知过了多少年。默渊再次听到这句话，心中一片迷乱。他愣愣地看着血泊中的御尘音，声音嘶哑，却有一丝震惊，问道：“你说什么？这话是谁教你的？”
御尘音缓缓阖上眼皮，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薄唇紧闭再不发一言，仿佛在等待默渊的下一招。
然而默渊却不肯放过，大步上前捏起御尘音的下巴，逼他看向自己，问道：“说，是不是阿宁与你说过？”
似要急切地得到答案，默渊的指尖隐隐发颤，捏得御尘音皮肉生疼。他扬着下巴，轻轻扫一眼默渊的脸，语气淡淡道：“自作孽不可活，这话何须旁人来教。为师者，本该传道受业解惑，引你入正途。而你如今杀害无辜百姓，毁我道门，亦是我之过。是我当初不该领你拜我为师，合该由得你受世间之苦，自生自灭。”
沉静的语气，直直钻进默渊耳里，一番话将两人的心智拉回师徒身份。
当年默渊自幼丧父丧母，在一户富贵人家做杂工。因他少年心性沉稳，御尘音见他孤苦无依，资质尚佳，便领了他入清虚门，成为自己座下的大弟子。
虽然御尘音不如其他仙尊那般亲近，对待自己的徒儿尚且严厉了些，但到底还算尽心负责。默渊自从拜他为师后，也算用心习道，不用再干粗活累活。
回想当年，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当初勤劳刻苦的大弟子，如今却成了人人喊打的魔头。当初人人敬畏的仙尊，如今却修为尽失，苟且受辱。
滴答的水声在洞穴内回荡，默渊盯着御尘音，双手紧攥指尖发白，似乎满腔的无名火不知该如何发泄。方才的杀意此刻也消淡，缓缓松开御尘音的下巴，朝着眼前人不满地怒哼一声，转身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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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内终归平静。
御尘音缓缓抬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抚上左手脉搏。这副躯体遭此重创，脉息比寻常人更弱，且淤血难消更为伤身。
他死倒不要紧，只是当下时局未定，总归是不放心的。
正在沉思细想之际，只听耳边有人似在唤着自己的名字。御尘音循声看向四周石壁，在昏暗混沌的光影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脑袋探出来，朝他轻声说道：“御尘音呐，我终于找到你了。”
循声抬起眼眸，待看清来人身影后，御尘音回了一声：“玄真。”
那人从石壁后快步走来，细微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只见来人一头银发，模样看起来十分和蔼慈祥，貌似不惑之年。同样身着霜色长袍，只是外面罩着一层紫色轻纱，上面绣着清虚门云龙八卦纹样。
此人正是御尘音的同门玄真子。
御尘音欲撑着身子起来，玄真子见他受伤赶紧快步上前，搀着他的胳膊走到一处干净的石块前坐下。上下打量着浑身是血的人，说道：“御尘音呐，你怎么伤成这样。”
说罢，玄真子催动真气为御尘音疗伤，还掏出一颗药丸给他服下。见他气脉好转，便稍稍松了口气。
御尘音缓缓抬起眼皮，看向玄真子，又问道：“你如何找到这的？”
“嗐，我跟着默渊那小子上来的。自那日你与他交手后，便不见你的踪影，四处查探都没有任何你的消息，我们可都急死了。后来我就潜伏在默渊的宫殿外，一直等到今天他来找你，我才有机会趁他不注意溜进来。”
玄真子摸了摸银白的胡须，摇头叹道：“这小子如今邪念如此深重，你都对付不了，我和任天行等人也难说啊。要不是他以同门弟子的性命威胁，你也不会中了他的计，不然他怎能赢你。”
清虚门三大仙尊，御尘音、玄真子、任天行，唯御尘音的剑与琴修为最高，玄真子修丹药，任天行修符咒，其余长老、掌门各修法器、法术等。
换句话说，清虚门最能打的御尘音都败了，其他人就更不用说。
“为今之计，不可强攻。”御尘音紧蹙眉头，眼里隐隐闪过一丝担忧，“你和任天行尽力应对，减少伤亡，我只怕他与魔族勾结，为祸苍生。”
“我来正是要找你说这事，”玄真子长叹一声，“你猜对了，这小子就是和魔族暗中勾结，否则凭他一己之力如何能胜得了你。我还打探到，他与魔族打算要摧毁天柱，解除结界，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