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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2 / 2)

,自她跑上前来便听见了动静,却半晌也没见人跟上来。

耐心性子又等了半晌,终是忍不住的略一偏头,余光装作不经意的向后扫过,就看见了跟在后头,隔了几步远的少女拉茸着头,满脸的低落根本掩饰不住,跟只被遗弃了的小狗似的,可怜极了。

看见姜梨这般落寞的样子,顾珽不由微一拧眉,犹豫了片刻,冷声说了句:“跟上来。”

姜梨不知他又想干嘛,心里的委屈还没消下去,有些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却也只是跟在轮椅后头,半声不吭。

本以为这人过来后,又会像之前那般,嘴里嚷嚷个不停,却没料到她仍旧是这般不言不语的模样,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就因为他没让她推轮椅,便能这般伤心?

顾珽手下停了滑动,握拳抵着唇,声线喑哑。

“不是想推轮椅么,傻站着做什么。”

姜梨只埋头走着路,他这般突然停下,她没反应过来,险些撞上那坚硬的椅背,呆呆的抬起头,还没回过神来。

见身后的少女还是这般呆滞,顾珽微蹙起眉,有些不悦。

“耳朵聋了,嗯?”

还这般沮丧的样子装给谁看。

难不成她真觉得他是个会心软的人?

那声“嗯”尾音拖的有些长,姜梨不自觉便酥了耳朵,只觉得腿也软了。

等等,夫君刚才好像说了句什么?

好像说的是,让她来为他推轮椅,她没听错吧?

姜梨仔细回想了他那话中的意思,方才被拒绝时的低落顷刻间消失无踪,转而便绽了个笑颜,轻轻抬起手,搭在了椅背上,推起了轮椅。

夫君真是个极好的人,定是看出了她的失落,才这般说的。倒是看不出来,他也是个面冷心软之人。

想到外头那些人竟那般造谣他阴晴不定,姜梨便止不住的生气。

夫君分明就是个这么好的人,真要是像外头传的那般阴晴不定,才不会这般对她。

况且能让他松口,便已经是个不小的进步了,做人总不能太过贪得无厌了。

来日方长。

她向来便是这样,心软又不记仇的性子,小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就让她来推个轮椅,便能有这般开心?

瞧这笑的样子,跟那些在赌坊赚了几千两银子的纨绔子似的,他曾路过赌坊,那些纨绔也是这般笑。

宫中岔路众多,所幸姜梨从前来过,还记得那路线,倒也没走岔。

初夏的日头毒辣了些,姜梨是个爱美的性子,自然怕晒黑,特地点了些脂粉,来之前怕顾珽也被晒到了,便又多带了把油纸伞。

见了他额间薄薄的汗后,不由得庆幸起了自己的真是聪明,随后便撑起了伞,替他遮去了那毒辣的日头。

此时,伞下阴影处只有两人的投影,日光斜照而下,在两人身后拉了道长长的影子,静谧又不显萧条。

两人都不言语,周身温度不由又降下来,姜梨觉得这样太过压抑了些,便自动找了些话头,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素日来沉寂的宫道上,净是少女娇俏的嗓音。

“夫君每每都不用人帮扶,身手可真是好,妾身瞧着便仰慕极了。”

“夫君的策论妾身真真都看过,譬如那篇行军论,妾身都看过不知多少遍了。”

“夫君文采斐然,学富五车,日后定是个顶顶好,为百姓谋福祉的好官,必然能位极人臣……”

她只要一开口,便是三句不离他,将那些夸赞的话儿说了一遍又一遍,听得顾珽眉心跳了跳。

况且姜梨觉得她说的是真话,不久后的顾珽,便会以从龙之功,封侯拜相,成为大楚第一位异姓王。

而顾珽听到那句位极人臣后,却是低垂着头,看了眼那早已使不上力的双腿,不由得自嘲一笑,继而猛地闭上了眼,心情低落至谷底。

呵,位极人臣,他凭什么,就靠他现在这般残废的身子?

真是痴人说梦。

因着在推动轮椅,姜梨只能看见他的后背,加之顾珽鬓旁墨发的遮挡,便错过了他那略显落寞的神情。

姜梨推着他走了没多久,一路叽叽喳喳,不多时便到了呈阳宫门口。

百花宴历来便是每年一度,按着惯例,男女宴席自是分开的,便是他们这般夫妻也不能同在一处的。

姜梨心知两人是要分开了,也不管他听不听,下意识的叮嘱了句:“夫君,男女宴席有别,你先去就好,不用管我的。”

顾珽听后不由讥讽地轻嗤了声,面色布满躁郁的阴云,却仍旧是一惯的淡漠,并不言语。

管她?谁要管她了,当真自以为是。

下次定不能再像今日这般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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