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嘴角上扬。
苏曲桃余光往旁边看,没想到季恂初也看过来,四目相对之下,男人表情如常:“如果睡不着,可以喝点儿红酒。”
“你能喝?”苏曲桃眉。
父子俩的酒量不分伯仲,她可以嘲笑当儿子的耍酒疯,却不敢戏弄已经三十九岁的老男人,嗯,没有别的原因,单纯怕被杀人灭口。
季恂初:“我可以不喝。”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苏曲桃没有再犹豫,起身去拿酒。
别墅有一整柜的酒,除了宴客,季恂初几乎不会动,倒是便宜了苏曲桃。
她拿了一瓶度数较低、瓶身写满法文的洋酒给自己倒上,一边品红酒,一边继续看电视剧。
窗外大雪飘扬,室内壁炉里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破.声,季恂初正看着电视剧,突然感觉胳膊一重,侧过头,发现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的苏曲桃。
因为酒水的缘故,女人的脸颊微红,她笑着看他:“有点冷,靠近一点可以取暖,你不介意吧?”
季恂初低垂眉眼。
那一刻,男人的眸光中,似乎涌动着某种思绪。
苏曲桃没有回避,视线直直迎上去。
她在试探,如果季恂初拒绝,那她现在就要开始考虑离婚后的生活,衣食住行和龙傲天的抚养权,以防事情发生的太迅速,打得她措手不及。
当然,如果他答应了,那就是planB计划。
苏曲桃不介意改变一下对待对方的态度,重活一生,她尚且没有做尼姑的打算,所以早晚会谈恋爱。
之所以现在没有谈,一是因为原身已婚身份,二是暂时没有遇到让她产生心动的男人。
季恂初算一个,只是他的身份,让苏曲桃有所顾忌。
不过现在,身份也不是问题了,谈恋爱和结婚不同,前者只要她喜欢便好,如果不合适,完全可以立刻分手。
女人眼睛不眨,瞳孔明亮如夜晚的月,沾了露水。
季恂初终于颔首。
苏曲桃立刻高兴起来,还朝他露出一个笑脸:“谢谢季总,爱你呦。”
季恂初:“……”
贴上来的那一瞬间,鼻间花香阵阵,仿佛置身在茉莉花园。相处这么久,他其实了解了一些事情,譬如她喜欢花,沐浴露身体乳都是花香,连香水也有淡淡的玫瑰味。
可惜又因为花粉过敏,大部分花只能远观不能近玩,所以用的最多的,只有茉莉。
苏曲桃的体重很轻,眼下,她甚至没有全部倚过来,只是胳膊靠着胳膊,但那点儿重量,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直至耳边的呼吸趋于平稳,季恂初握着水杯的力量才渐渐放松,有一瞬间,脑海中一闪而过某个画面。
好似也有人,曾经这样靠在他身旁,两人互相依偎着取暖。
季恂初突然蹙眉,觉得这份记忆很是奇怪。
不同于大部分浑浑噩噩,走一步算一步的人,季恂初对自己认知清晰,从小到大,他的目标都很清晰,那就是带领季氏集团,走上新的巅峰。
恰巧,他也喜欢工作,在别人看来痛苦的加班,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娱乐,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最后创造从无到有。
这种情况下,那些工作之外的事情,比如爱情,季恂初并未投入多少精力。
所以等他将过往发生的寥寥无几的精力回忆一遍后,发现确实不记得自己曾经和哪个女人,靠得这么近过。
原先的苏曲桃?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脑海中,季恂初便摇头否定,他们两人的情况如何,他自己最了解。
虽然关于结婚的记忆,因为那莫名其妙的“病症”变得模糊不清,但后来的十几年里,“苏曲桃”和他之间已经撕掉最后的体面,只剩下厌恶和排斥。
她冷嘲热讽,他避而远之,原本最亲密的人,却.硬.是活成了敌人,每次见面都会剑拔弩张。
不可能是她。
可如此一来,事情又回到了原地,除了她,还能会是谁呢,或者一切只是他的一个错误记忆,现实中并没有发生?
万般头绪缠绕一起,让人无从下手,季恂初揉了揉眉头,觉得有些头疼,只能暂时将疑惑压在心底,不再去想。
正此时,楼梯处的感应灯亮起,季恂初回过头,看见季长翊站在最后一节楼梯上,踌躇不前。
“还没有睡?”他略微诧异。
季长翊点头又摇头:“醒了,下来倒水。”
在这件事情上,他撒了一个小谎,实际上,他根本没有睡着。
少年看着跋扈冷漠,其实心思细腻,得知父母即将离婚的消息后,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短短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最后想明白了,无论这件事情的结果如何,都不会因为他而改变。
——因为大人的决定,从来不会顾忌孩子。
季长翊嗤笑不已,觉得以他爸妈为首的这些成年人真是虚伪又独断,他翻了个身,决定不再去管这件事情,毕竟离不离婚都不会影响到他。
——尽管已经这样告诫自己,可心里还是烦的不行。
没过一会儿,他突然听到外面的动静,刚开始还以为是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