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你们是嫌活得长了?”苏同知不愿听这些朝野闲话,皱眉道:“既然你们不愿去,我亲自去便好了!”
官员走后,李御便一人在行宫大殿中踱步。
一面墙上挂着几幅杭州之景,约莫是花港观鱼,三潭映月一类,李御踱到近前,才发觉这几幅小景不是画作,竟是苏绣。
花港处荷叶如伞,明暗交织的碧色舒展擎向天际。
李御登时想起小姑娘的罗裙,想起小姑娘一脸正经的和他议论所谓豆绿和草绿的不同。
这幅绣果真如她所说,甚有层次,想来不是凡品。
苏同知走进来时,便看到向来漠然的殿下,竟对着墙上的一幅苏绣展开唇角,露出如春风般带有几分沉醉的笑意。
他请过安,顿了顿才试探着问道:“殿下似乎……甚是喜欢这幅苏绣?”
李御一怔,收回唇角,这发觉不知何时,唇角竟始终是上扬的。
“殿下若是喜欢苏绣,臣家中倒收了不少传世名作,可上呈殿下已观。”
苏同知身为男子,对绣品从未多留意,自家出身苏州的夫人倒收藏了不少珍品,他做梦也未曾想到,向来漠然的太子竟会对绣品多看一眼,恨不得倾囊相赠。
李御仍是淡淡的:“不必。”
“那……殿下此番要下榻何处……”苏同知终于说出此番目的:“臣等甚是牵挂殿下安危,已收拾妥当了行宫和钦差府衙……”
李御眉心微皱:“孤在杭有住处,你们一切如常便可。”
既然众官员都不晓得殿下身居何处,那便是民间了,苏同知惊道:“就算殿下微服而来,也万万不可居于民间啊,蓬门陋户,未免不合殿下身份。”
此人说得并无差错,李御心头却涌起不快。
那小院的风物情致处处妥帖,倒是此番来江南最得他心意之处,既然蓬门陋户不合身份,那屋主自是也和他不相配了。
苏同知看太子莫名沉了脸色,也不敢多说,只道:“若殿下执意要住在民间,那便准臣派守卫在暗中相互,殿下放心,臣等绝不会叨扰殿下。”
李御却在想另一件事,他缓缓抬眸道:“苏同知,杭城是不是有个甚是有名的歌姬,叫苏朝朝。”
苏同知抬眼,实实在在的怔住了。
方才还说太子无欲无求,不喜声色呢。
这怎么转眼之间,既对苏绣转不开眼,又开始过问钱塘名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