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
不愧是老祖宗,不愧是从祖坟中走出来的真正的世家贵公子。
全有乾那颗紧张的小心脏啊,顿时就咽到肚里子去了。
“嗤——这是来走秀的吗?”
一道令人讨厌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楼上响起,众人抬头看去,见一梳着酒红色大背头,戴着蓝宝石耳钉与满钻手表的青年走下来。
挑衅的目光望向封罹,大背头邪邪一笑,眼神不屑。
“啧,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边说边下台阶,剩下最后几层时冀向阳忽然一个趔趄,整个人脸朝下滚了下来。
“卧槽——啊——”
保姆赶忙上去将人扶起,手忙脚乱就要打120,被冀向阳拦住了。
“嘶~没事没事~”
就是忒丢脸。
鼻血喷涌,下巴也磕得发青,也就幸亏他没整过容。
刚才那显然不是正常摔跤,在场有人感受到一股若有似无的阴气,却都将之归结到家中的阴邪之上。
青天白日出来作祟,看来是个厉害的。
就连全有乾都这么想,满打满算九位大师和五个跟班弟子,只有全覃瞅了自家老祖宗一眼,嘴角微勾。
“怎么回事?”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原是这里的主人,冀家当今的主事人冀庭。
“大伯。”冀向阳乖乖喊了一声。
冀庭不愧是上市公司的老总,西装革履不怒自威,五十多岁的年纪但保养极好,瞧着跟四十岁差不多。
“来凑热闹就给我老实点。”冀庭狠狠皱眉。
“哦。”冀向阳委委屈屈。
自从这里出了事,多余的家政人员已经放了长假,只留下一位管家和保姆,八个身强力壮的保镖,并着冀庭夫妇以及他们的大儿子儿媳和小孙女。
他们也不是没试着搬出去,只是大儿子一家三口根本没法离开这栋别墅!
一次出事三人,这确实罕见。
其实早在小孙女时常昏睡开始他们就找过大师,后来好了一段时间,谁料再接着就是一家三口齐齐出事!
中间陆陆续续又请过几人,却都没完全解决,只好一次性请这么多大师谁行谁上。
本事大的人脾气也大,不少大师不愿买菜一样叫人挑选,能请来这些还全靠冀家财大气粗。
冀向阳是个没见过这种阴阳事的,听说今日大伯请了许多大师,打着帮忙的借口过来凑热闹,当然不会招人待见。
这种事儿任谁都是尽可能躲着,也就出国混了几年学的富二代,拼着父母双重揍也要来见这个世面。
不过,不是说来的都是阴阳一行有头有脸的大师,怎么还有小白脸?
冀向阳用卫生纸狠狠堵住鼻子。
在座的基本都认识,就算不认识也互相知道名号。
只有全有乾一家是蹭过来的,也是冀庭慌了神,没有事先打听清楚,大概也抱着诸如“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的心思,听人说有些本事便顺道一块请来了。
全覃十分自觉地靠边站着,凑近跟封罹咬耳朵:“老祖宗,我总感觉这里奇奇怪怪的。”
一股热气拂过,封罹不着痕迹侧了侧脸:“嗯。”
虽说这小辈没什么排山倒海的真本事,但天赋和体质倒是难得一遇。
全有乾将光宗耀祖的重任放到全覃身上,倒也不算是毫无根据、滤镜厚重。
“继续说。”封罹又道。
光靠这点感觉能说什么。
全覃知道老祖宗是想点拨他,于是绞尽脑汁思索一番,倒还真叫他又想起了点什么。
“我闻着,好像有鬼差的味道!”
鬼差常年在阴间行走,鞋上便沾着黄泉路的泥水。
全覃猜测有鬼差来过,便是嗅到了一丁点土腥味,再加智商顶上。
封罹露出点满意的神色,声音清清冷冷传入全覃耳中。
“一人过黄泉,一人鬼上身,一人……捉迷藏。”
过黄泉,就是已经进了酆都的意思,若是昨日或者更早之前就叫鬼差牵走,恐怕已经入了酆司!
鬼上身这很好理解,只是这捉迷藏是什么?
全覃埋头苦思,捉迷藏,便是须得去找,难不成是失魂症?
两人说话极轻,并未叫其他人听见。
冀向阳看着不是什么正经大师的二人靠在一起说悄悄话,兀自“切”了一声。
“诸位大师,先上去看看吧。”
冀庭一点废话没有,见来齐了便直接带人上楼。
说再多,也不如亲眼所见看得透彻。
全有乾扶了扶脑后的小揪揪,努力不在真·大师们面前自卑,也带着全覃往楼上走。
封罹走在后面,双手插兜闲庭信步般,就听身后传来“哼”的一声。
冀向阳翻了个白眼:“麻烦让让。”
明明台阶宽敞,他却偏偏挤着封罹过去,走到了全覃的旁边。
封罹眯起眼睛,手指轻轻一抬。
于是这位杀马特富二代还没来得及搭讪,便一个踉跄磕在旁边的扶手上,鼻血再次喷涌而出。
好得是主顾的亲戚,马上就要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