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莉丽眨眨眼，又回头看正在跟鬼差攀谈的全覃，一下子觉得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全覃不爱他了，全蛋内心淌着面条泪。
下一瞬，一丝鬼力便“咻”地钻进了他脖子上挂着的玉牌中，让全蛋这只玄猫就算在路上碰到意外，也能多一分战力。
全蛋震惊，狂喜，有哪个雄性能拒绝力量呢！
他回头谄媚地朝封罹拜拜，随后尾巴高高竖起，开开心心领着孙莉丽回家，再让全有乾带她去还魂。
“什么鬼兄，这是我们家老祖宗！”
“老祖宗，这是什么鬼兄。”
“您不知道，这回多亏了他……”全覃笑呵呵将刚才的事简单概述。
从鬼差手里要人不是易事，若是再遇上那种蛮不讲理以欺凌为乐的，可不仅仅是搭上钱财那么简单。
这回幸亏有什么鬼在，误锁孙莉丽的鬼差收了全覃的元宝，一点废话没有，放人放得十分痛快。
全覃见还有多余的时间，且什么鬼竟然就是酆司负责英才计划的人。
俩人一拍即合，一时聊得过于投入，直到老祖宗过来寻人。
听罢，封罹淡淡看了眼堪比弱鸡的鬼差，抱着胳膊连手都没伸，只轻轻点了点下巴，那幅度但凡再轻一点，人家都发现不了。
什么鬼收起笑容，伸出去的手顺势拐个弯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鬼眼上下打量这位“老祖宗”。
鬼差都是骄傲的，毕竟这阴间这么多鬼，只有他们有编制拿月银，容不得旁的鬼民在他们面前如此无礼。
但是人是鬼都讲究一个赶眼色，比如这位老祖宗，身上的鬼气没有刻意收敛，若不是有酆司的鬼差令牌在身，他差点给跪了。
什么鬼默默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回想起这是在酆司的大门口，心中又渐渐有了底气。
全覃尴尬地摸摸鼻子，身为一个小辈总不好去教老祖宗做事，只好夹在中间拼命活跃气氛。
什么鬼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有台阶就下绝不拿乔一点不挑。
他对着全覃又露出笑容，道：“这就是你们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吗？”
封罹：“……”
“啊……”全覃根本不敢回头看封罹，声音含含糊糊，“大概吧。”
要死，他还没有成功说服老祖宗呢！
本想着这次顺道来阴间拿点资料回去，再找机会好好磨一磨让老祖宗松口，结果这不是赶巧了。
鹌鹑似的，全覃的头越垂越低，都快垂泥里去了。
啧，麻烦。
封罹淡漠的眼神看向鬼差，在对方宛如被大型野兽盯上差点寒毛竖起时，轻轻颔首：“是。”
全覃惊讶地看去：“老祖宗……”
一只手忽地盖到他的天灵盖上，全覃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抬眼看着他。
即便是如此亲昵的动作，封罹却依旧面无表情，只生疏地揉了揉他的发顶，瞧着倒有那么几分宠小辈的架势。
全覃笑开来，一开口，那点儿好不容易鼓起的温馨氛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今日我们就可以填完所有资料，等着酆司审核了！”也省得他再多跑一趟！
封罹：“……”
封罹：“嗯。”
对面的什么鬼总感觉两人之间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怪他又说不上来，便不再费力去想。
“老板的主要信息填在这里，姓名年龄八字生前职业及住址等，方便我们去核查……”
什么鬼指着信息表说明，不曾见对面的封罹眉头缓缓皱起。
“好了，你填吧。”
将表格与毛笔往前一推，什么鬼暗暗松了口气。
封罹默了默，挑起笔。
他拿毛笔的姿势娴熟且优雅，也不像全覃那般弯腰撅屁股趴在桌子上写字。
全覃好奇地凑上前，见他笔走龙蛇毫无滞涩之感，写出的字也果然龙飞凤舞气势十足，内心不禁倍感骄傲。
而后，姓名那一栏填完，封罹将笔一扔。
全覃：“……”
什么鬼：“？？？”
封罹写的是古字，还是全覃从未见过的字体。
什么鬼拿起一看，先说：“你这后面怎么不填？”
又说：“封罹，咦，你不姓全啊？”
两个问题，封罹只回了一个：“嗯。”
全覃：“…………”
全覃：“？？？”
全覃：“！！！”
什么鬼用疑惑的眼神看他：“你不是说这是你们家老祖宗吗？”
全覃死死抠住手心，面上却露出一副再认真不过的表情：“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鬼一阵无语：有什么问题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有什么问题！
算了，人家的家事也轮不到他管。
但是这个表只填一个名字就很离谱，连送去审核的标准都达不到！
“这位老祖宗，”什么鬼皮笑肉不笑，“这表上的内容都是必填，没有选填。”
封罹冷着脸，但什么鬼感觉自己分明从上面看出了一丝“我当然知道用得着你说”的嫌弃。
他开口，语气理所当然：“别的都忘了。”
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