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一个人认下所有的罪名。
这些事其实婉襄和雍正都早有猜测,如今便有这样的证据送来,也不过是坐实了他们的猜想而已,因此雍正看来既步震惊,也不恼怒。
但他的脸色仍然有些不对,额上隐隐渗出了汗水。
勤政亲贤殿中哪有这样热……
雍正的目光落在一直不发一言的马常在身上,“这证据,是你交给谦嫔的?”
马常在像是畏惧雍正到了极点,他一开口,她的身子便是一震,眼泪也被震得掉了下来,但她总算还没忘记回雍正的话。
“回禀……回禀万岁爷,这是高姐姐交给嫔妾,而后嫔妾今夜取出……取出交给谦嫔娘娘的。”
又连忙为自己和婉襄辩解,“嫔妾并没有联合谦嫔娘娘骗人,这的确是高姐姐辞世之前留下的,只是……只是嫔妾生性怯懦,不敢为她出头……”
“去岁不敢,如今为何又敢了?总不能是中元之夜百鬼夜游,高常在特地托梦给你,让你拉着谦嫔一起到朕面前告状。”
雍正这样说,倒也未必是不相信。
无非是马常在这样的人,略吓一吓,便能将最真的话吓出来,保证她递过来的不是假的证据。
所以婉襄也并不着急维护马常在。
马常在原本就畏惧雍正,此时更是涕泗横流,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
“不是的,万岁爷……去岁三月之时,嫔妾就已经被宁嫔吓破了胆,后续所有的事情,嫔妾也被蒙在鼓里,直到高姐姐在遗书之中言明,嫔妾方才知道。”
“可是……可是宁嫔她造了那么多的孽,又在宫中手眼通天,她若是知道嫔妾知道她这么多事,怕是早就用尽办法让嫔妾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宫闱之中了。”
马钱子,自缢,还有那不明缘由的□□……让马常在成为高常在公示给众人的那封遗书里的冤魂一缕,于宁嫔而言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她早就疯了,想要杀死马常在这样不起眼的嫔妃,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定然是高常在做了些别的布置,才令宁嫔在马常在死后也仍然没有对她下手。
马常在手中的这封信于她而言只是一道护身符,或许还有另一道。
“嫔妾从前是怯懦,可今日是中元节……谦嫔娘娘陪着嫔妾一起放河灯,说起了过往之事。”
“高姐姐为了护住嫔妾甘心付出了她的性命,又恰巧得知谦嫔娘娘有为高姐姐翻案之意,嫔妾怎能一直这样懦弱下去?”
说了这些话之后,她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身子也不似方才抖得那样厉害了。
马常在略略收敛了心绪,便在雍正面前磕下头去,“这件事其实与谦嫔娘娘无关,千错万错都是嫔妾的错,是嫔妾不该欺君隐瞒。”
“这一年来嫔妾日夜悬心,早已不堪折磨。求万岁爷为高姐姐翻案,还高姐姐一个清白!”
这其实倒也出乎婉襄意料,她只不过给马常在递了梯子,她便将整件事都说明白了。
也算是对得起高常在用一条性命这样护着她了。
若是中元之夜当真百鬼夜行,高常在此时会在她身后安静地望着她吗?
她们根本就没有撒谎,所有的话语都是情真意切的,雍正听完马常在陈情,心中大约更笃定了几分。
可是他如今面上仍然没有深沉的,对宁嫔的厌恶,反而呈现出了一种怪异的纠结。
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有这样的表现?
婉襄一直静静地注视着他,不过几日不见,觉得他于她而言好似又陌生了几分。
是刘婉襄在逐渐占据她的思维吗?就像去岁她晕倒的那一次,醒来之后觉得万字房中的一切都陌生一样。
这发现让婉襄觉得沮丧,她低下了头去。
“苏培盛。”他唤进了传话的人,“将宁嫔从杏花村传来。”
类似的情形,已经发生过好多次了。
但苏培盛此时并不仅仅是一个传话的人,他也给雍正带来了话语,“万岁爷,宁嫔娘娘在殿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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