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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幸运 究竟是她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1 / 2)

和惠公主没有传步辇, 坚持要自己走回去,婉襄也只好由着她。

她并不想回到天然图画去,一路都只往人少的地方走, 一直走到平湖秋月时,她才终于停下来。

摆了摆手,让身旁侍奉的人都退了下去。

夜晚寒凉,婉襄让桃实去取两件披风过来, 而后自己一个人陪着和惠公主在平湖秋月的敞轩里坐下来。

和惠公主根本就没有喝醉,她一路上不过都是装醉, 以免有人借题发挥, 要责怪她提早离席之错。

此时的九州清晏之中宴席应当已经结束了, 雍正正忙着领着诸嫔妃祭月, 而后围坐说话。

皇后说过了,和惠是他唯一成年且在场的女儿。

她还是没有陪着他。这最后的一个中秋。

婉襄与和惠公主在敞轩里坐着,和惠公主只是抬着头, 静静地望着天边的一轮明月,很长时间都不发一言。

婉襄以为自己知道她在难过些什么,可等她真正开口,她才发觉还有别的。

“阿玛都走了一年多了。”

她在想念怡贤亲王, 尽管她从没有在婉襄以及富察氏面前提过。

“我八岁时入宫, 自此往后, 再也没有同我的亲生阿玛、额娘一同度过中秋这团圆之节。”

雍正收养了其木格,而后她就从郡主变成了和硕公主。

所享受的荣华富贵当然和郡主是不同的,但, 失去的东西,也是根本无法弥补的。

那时她也不过九岁,即便有了对事物初步的认知, 最终的决定,还是大人们做的。

被收养成为公主,究竟是不是她的幸运。

“皇阿玛和皇额娘都对我很好……没有人亏欠我什么。可有些东西失去了便还是失去了。”

她说的没有错,譬如婉襄,也是放弃了她原本稳定安宁的生活。

但婉襄总是觉得自己得到的更多一些,因此并不会在酒后感觉到失意。

她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和惠公主。

平湖秋月附近的睡眠很平静,然而波澜仍旧永不止息,没有终点。

一阵凉风吹过来,和惠公主的酒意仿佛完全被吹散了。

她恢复成平日端庄老成的模样,“婉襄,今夜我看你滴酒未沾。”

婉襄淡淡笑了笑,“去岁公主不在圆明园中,所以不知道我在宫宴上喝多了酒,最后在万岁爷面前出了丑。”

和惠静静地凝望着她:“我从未见过皇阿玛这样喜欢一个女子,我做他的女儿,不长不短,也十年了。”

婉襄也不觉偏过头,同她对视,“对敦肃皇贵妃娘娘也没有吗?”

他们只是没有相爱过,并不是雍正没有爱过。

“在我看来,他也是喜欢过的。只不过那时对他而言,规矩体统,帝王威仪与名声还是最重要的,他对她的爱越不过这些。”

“敦肃皇贵妃娘娘的身体一直不好,然而孝恭仁皇后重病之时,她仍然侍奉左右;及至孝恭仁皇后丧礼,皇阿玛免了命妇们行礼,却也没有免去敦肃皇贵妃跪礼。”

“皇阿玛固然为敦肃皇贵妃之丧悲伤失态,也选择了两个特殊的字给她做谥号,但她在生时他并没有像待你那样体贴,也是事实。”

和惠停顿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人出现的时机是很重要的,最悲哀的是爱上了一个不懂得爱,却又不自知的人。”

婉襄没有了解过和惠公主与她额附博尔济吉特·多尔济塞布腾之间的夫妻关系,但从如今和惠公主长居于圆明园中,与额附两地分居来看,或者,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并不是那样好的。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的阿玛是好酒量,年轻时跟着皇玛法出塞,连草原上的蒙古王公们都喝不过他。我大哥弘暾自小便被他带着喝酒,我最喜欢大哥,也总是缠着他。”

“阿玛和大哥喝酒,我小时候就在一旁替他们各自数着……多么好的日子。”

“阿玛这一生恣意的时间太短了……”

说完这句话,和惠公主忽而掩面,声音就像是大雨降落未落的阴天一样闷闷的。

“可即便……可即便皇玛法这样对待他,若是有人在他面前夸赞皇玛法的丰功伟绩,他也还是会高兴地手舞足蹈……”

婉襄忍不住伸出手拥抱着她,也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希望她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尽快从此刻的悲伤里走出来。

“皇额娘也病入膏肓了……人的一生根本就是在不断地失去……”

婉襄轻抚着她的脊背,礼服之下,她根本也已经病骨支离,她能摸到她一节一节突出的脊椎。

最后还是富察氏为她们各自披上了披风,站在她们身旁无言。

到和惠公主终于不再哭了,婉襄才开了口,“伯塔月,你怎么会过来的。”

“皇阿玛觉得于月下闲谈无趣,很快便令众人各自回去了。我去天然图画探望了皇额娘,她已然歇下,再问及其木格,宫人们说她并没有回来。”

“我想了想,觉得她应该是来了平湖秋月。”

富察氏握住了和惠公主的手,“雍正二年,就是在这里,其木格吟咏苏东坡的《水调歌头》,而为皇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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