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
沈夏找到锁匠换完锁,天已经黑了。旅馆已经退了,她的行李这会都在四合院里头放着,整个院子里头空荡荡的,屋里的东西全搬走了,连块床板都没剩,今天晚上只能打地铺了。
沈夏把那件满是补丁的衣服找出来,铺到地上,她就睡在衣服上面。
窗户是纸糊的,上面有着细碎的破洞,月亮从窗户透出点点光芒。
沈夏忙了一天,很困。
她很开心,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一个能立足安身立命的地方。
她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这个院子通了自来水,特别方便,这也是沈夏看中这的原因之一。
沈夏很快就洗漱完了,换好衣服,带着所剩无几的钱出了门。
这边的胡同特别安静,出了胡同,外面就热闹起来了,一水的卖早点的,各种小摊贩,沈夏远远的就闻到牛肉面的香味了。
摸摸兜里的钱,咽下口水走过去了。
还是买个馒头垫垫肚子吧。
沈夏啃着馒头去了孙老三家,孙老三住在离两条街的一个大杂院,里头住了七八户人家。
“大婶,孙老三是住在这里吧?”
“你是?”
“我是他朋友。”
这位大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沈夏,“我怎么没见过你?”
沈夏愣了一下。
这,难不成是孙老三的亲戚,这长相,亲妈?
“婶子,我是他最近认识的朋友,他在家吗?”
那位大婶说道:“不在家,昨天晚上就没回来,姑娘,你是有什么事吗?”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沈夏道:“您是?”
那位大婶:“我是他妈!”
果然猜中了。
沈夏说:“麻烦您跟他说一声……”
正说着,沈夏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孙老三叼着肉包回来了,手里还提着豆浆跟油条呢。
“哟,沈夏,怎么一大早来了。”
“正找你呢。”沈夏说。
沈老三一看大杂院那一水的眼睛都往这边往,赶紧把手里的豆浆油条给了他妈,带着沈夏就往外走,“走,出去说。”
这大杂院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多了。
“我那四合院换了锁,这是钥匙,你拿着。”沈夏把配的钥匙给了孙老三,“我家里有点事,今天得回去,估计过一阵才能来。是这样的,那院里啥都没有,你有朋友做家具的吗?我想打张床,你帮我打听一下,要是有便宜帮我定一下。”
孙老三拿着钥匙,斜眼看沈夏,“钥匙都给我,你就这么信我?”
沈夏笑:“足足想了一个晚上呢!才下定决心的,你要这么说,我可把钥匙拿回来了!”房产证都变更了,怕啥。
孙老三知道沈夏是开玩笑,也笑了。
“走了啊,回头见。”
“去吧。”
孙老三把钥匙往兜一揣,回到大杂院。
他妈就在院门口堵着呢,“那姑娘叫沈夏啊,长得挺漂亮的,你们关系不错啊,进展到哪一步了?”追在孙老三屁股后面问。
孙老三早就习惯了,一句话就把他妈给堵死了,“人姑娘有对象了。”
沈夏坐火车回去的时候,东西比来的时候多了一点,商场里头给她妈买的外套盒子她舍不得扔,后来去旧货市场买了装化肥不要的二手蛇皮袋,把买的几样东西连着袋子都装到里头了。那打补丁的衣服这次没穿,穿的是洗得干干净净的旧衣服。
火车票买得急,一路都是站票啊。
换车也是站票,只有候车厅能坐那么一会休息一下。
沈夏到最后一站下车的时候,人都是恍惚的。
到了吗?
她背着包提着化肥蛇皮袋下了火车,一出站就搭了公交,风尘仆仆的赶往大哥家。
这会是午饭的点。
希望能赶上大哥家的午饭!
到了。
大哥家在二楼。
沈夏气喘吁吁的爬上楼,敲门,一气呵成。
“妈,你在家吗?”这会大哥应该上班去了。
屋里气氛凝重。
本来应该上班的沈山此刻也在家里,不光他在,爷爷奶奶,二叔二叔,三叔全来了。
他爸妈自然也是在的。
沈山听到外头沈夏的声音,就去开了门。
“大哥,你没去上班啊?”沈夏很惊讶,一边说一边把化肥蛇皮袋往屋里提,她身上还背着一个包呢。
进屋抬头一看,一屋子的人。
来得这么齐。
沈夏小声问她大哥:“这是怎么了?”连爷爷奶奶都在,还这副表情,难道是让爸到大哥家借钱吗?
大嫂能同意吗?
咦,“大哥,大嫂呢?”
怎么没见大嫂,气得回娘家了?
沈夏脑子里已经补了一出大戏。
沈山:“你大嫂前几天就回娘家了。”
本来沈夏脑子里这会在想大嫂回娘家的事,可是沈山接下来的一句话,跟个炸弹似的,让她脑袋发懵:“爸要跟妈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