谴责了一顿。
几秒后，门外那人缓慢开口，他的声音也像刚从海里捞出的海绵一样闷重。
“我在找我女朋友，”他问：“你、你有见到她吗？”
“她穿着一双红鞋子。”
沈柚下意识向隔间瞥去，这次透过缝隙她不仅看见了那双红鞋子，还看见一行隐隐绰绰的字。
似乎是有人用马克笔在角落瓷砖上写下的。
可她注意很快从这里转移到其他地方，比如……
这怎么是个男人的声音？
一个男性在天黑后进入女厕，再联想女孩所说，这人追她还追到了女生宿舍——
沈柚警觉：“没见过。”
这不会是那种跟踪变态狂吧？
那人却和没听见一样，冰冷重复。
“你有见到她吗？”
“你有见到她……”
“你有见到……”
沈柚：……
哦耶，真的是个变态哎。
她深吸口气，准备说点什么，却听见门外人声音忽然一卡。
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断断续续，阴冷、嘶哑，透着怨毒：“你，就是她……”
“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门外影子慢慢俯身。
厕门下的缝隙响起手指在摸索的声音，外边这人……想钻进来？
沈柚人傻了。
厕所没灯，她看不清这人的手，只能听到他怨毒发问：“亲爱的，我很想你，为什么不见我？”
沈柚心一慌，她连忙澄清：“我不是你女朋友。”
这人怎么回事啊？难道他也有精神病？？
青肿浮胀的手掌还在往厕所里钻，那人好像连身子都趴下来。
澄清没用，沈柚面对这种神经病，咬着唇，急得想跺脚。
在大半个手掌都快钻进来时，她再也无法忍受：“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女友！我有对象了！”
她刚穿来不久，认识的人不多，此时只能搬出季朱槿：“他是高二（一）班的学生，我昨天才给他递的情书！”
那根手掌忽然停下了。
门外变态：“你说……什么？”
“我有对象，”沈柚一字一句：“他也答应了我的表白，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虽然是原主递的情书，虽然季朱槿也没答应……
但现在的情况，她想把这个神经病打发走，只能把季朱槿拉出来当幌子。
沈柚有些心虚，却也没办法。
她本来觉得这人可能会继续纠缠，可出乎她意料。
在她说完那句话后，卡在门缝的手“咻”的一下钻了回去。
那速度快得沈柚看不清。
接着，那滴滴答答的水声忽然也消失了。
那个神经病似乎突然跑了，跑得还很快。
跟踪变态狂跑了，隔间声音飘来，却异常紧张：“你、你真的……”
沈柚：“没，我骗人的。”
季朱槿怎么可能看得上原身。
“你胆子真大。”女孩似松了口气。
沈柚没搭话，她有点发愁。
现在肯定放学了，她在厕所耽搁许久，季朱槿……应该不会等她。
她把人鸽了，同桌关系破裂在即。
沈柚心情有点沉痛，仿佛看见了未来的自己，被黑化的季朱槿凄惨报复的结局。
但沈柚总要离开的，她问：“我被锁了，你可以帮我开个门吗？”
隔壁又开始惊惶：“不可以，他肯定还在附近找我，我要躲在这里。”
“对了，”隔壁似想起什么，声音飘忽，幽幽道：“你也留下吧，今晚，女厕是安全的……”
那双血红色的鞋子，似乎轻轻挪动了一下。
脚尖慢慢向沈柚对准。
沈柚沉默了，她站起来，活动手腕。
噼里啪啦的骨骼声响起，隔壁一怔：“你在干什么？”
沈柚没应声，她沉默着看向天花板。
在那个跟踪变态狂走后，女厕灯光又开始闪烁。
就着昏黄灯光，少女眯了眯眼，忽然陷入回忆。
那是许久之前的事，她却仍记忆犹新。
对校园欺凌的受害者来说，不过同窗数年，那些伤害却能给一生留下疤痕。
因为经历过黑暗，沈柚才会对季朱槿感同身受，甚至一时怒气上涌，为他出头。
但沈柚没受过太多物理伤害，在面对那个进女厕的变态时，也只是着急，并不害怕。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
沈柚舒展了筋骨。
她退后两步，摩拳擦掌，然后——
一拳砸在门锁上。
“哈！”
“哈！哈！”
“哈！哈！哈！！”
受到暴力攻击的厕门，随着少女富有节奏的捶打，同时发出了凄厉声音。
“砰砰砰砰砰砰……”
隔壁：？
很快。
“啪嗒。”
变形的铁质门锁应声而落。
被砸的弧度扭曲的门嘎吱打开，沈柚走出隔间，她下午搬桌时便察觉到，虽然穿书，但这具身体和她原来的身体，力气相差无几。
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