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进来!”
米果儿吩咐完,坐到沙发上,一张俏丽的小脸上掠过一抹沉思。
这两个人还不肯死心么?
这么追着自己,就是为了那颗肾?
白劲松和庞媚很快被佣人领进来。
米果儿看到老人的一刹那,愣住了。
有三年时间没有看到过这两个人了吧?
时光令人老,但是三年的时间,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人苍老成这样!
简直就像是……过了一个轮回!
白劲松满脸皱纹,皮肤呈现粗糙的土黄色,一看就让米果儿想起了牧场的那些割草工人。
而庞媚,曾经那么爱装扮自己的一个人,如今褪去脂粉,蜡黄的脸上满是苍老的痕迹,哪怕她刻意换过衣服,也掩饰不了身上那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就像是一个常年守在厨房里看炉子的女佣一样。
两个人,从内到外的气质都变了,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米果儿看着这样的两个人,说不清楚自己心底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不问,但是心底已经隐约的猜到了几分。
见米果儿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庞媚悄悄低下头去,白劲松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是一阵尴尬。
尽管两人事先回去刻意的收拾过一番,但是牧场里几年风吹日晒的生活,早已经换掉他们曾经养尊处优的面孔。
大厅里安静得出奇。
白劲松和庞媚在米果儿的注视下,有些瑟缩的意味,低着头,拼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虽然一言不发,但是脸上分明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自卑!”
米果儿微微叹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问:“你们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庞媚醒神,连忙回应:“哦,我们、我们就是想要看看你!”
说着,她忙示意白劲松把东西拿出来。
米果儿
顺着庞媚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白劲松的脚边,搁着一直保温箱。
白劲松弯下腰,打开箱子,从里边小心翼翼的抱出来一个保温桶。
庞媚拿起旁边的白毛巾仔细的包了,上前两步,搁到米果儿面前的茶几上,像个孩子一般怯怯的看了米果儿一眼,小声的说道:“怕你回来不习惯,我给你煲了点儿汤!”
米果儿的目光落在庞媚已经变得粗糙的手上,问:“以前我在牧场喝的汤,都是你煲的?”
“是!我就做这个比较拿手!怕你看到我会不高兴,所以,我就一直没敢在你面前出现过!”庞媚低着头,像个做错的孩子一般。
米果儿瞟向白劲松,“那你呢?又在牧场做些什么?”
“割草工人,挤奶工,喂料工……只要有活儿,什么都做!”
白劲松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掠过一阵难堪。
毕竟,一个大男人,面子还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如此不堪的身份,她会不会更加的嫌弃?
事实上,白劲松想多了,米果儿本身出自草根,对于底层的劳动者,从来没有看轻的意思,她对白劲松夫妇有什么样的看法,那也是跟他们的工作身份无关的!
看到这样子模样苍老,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白劲松夫妇,米果儿心底并没有多开心,反而像是有一团棉花塞着一样,堵得慌。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米果儿问。
庞媚和白劲松相视一眼,有些惭愧的:“赎罪!”
“赎罪?”米果儿微微拧眉,“你们偷偷的跟到牧场去,一个当工人,一个做女佣,就是为了赎罪?”
“是!”庞媚点头,“当然,如果你能够原谅我们的话,那是最好不过的,可是如果不能够原谅,至
少,我们可以看到你幸福,可以为你做点事情,可以减轻自己曾经的罪过。”
米果儿抬头,看看庞媚,又看看白劲松,她在两个人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儿算计的意思或者是虚伪的表情,反而,带了几分慈祥和渴盼的样子。
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是因为,那些伤害都不曾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缘故!
曾经的伤害,哪怕过得再久,时间可以冲淡,却不可能磨灭!
一个真正受伤的人,又岂会说忘记就忘记,说原谅就原谅?
更何况,他们还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越是在乎的人,就越是在意他们曾经做过的事情……
庞媚看米果儿沉默着不说话,迟疑着开口:“米小姐……”
米果儿诧异的抬头。
什么时候,她竟然叫自己米小姐了?
“米小姐!”庞媚搓着自己的衣角,有些艰难的开口,“我们也知道,现在这个样子会让你有失身份,会给你丢脸!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是我们的女儿!你不想认,我们绝不为难你,以后也不会再提!”
“我们今天来,是有两件事情想要求你!”
庞媚停顿一下,侧头跟白劲松对视一眼,继续说道:“几年前白氏垮了,我们也没什么好留给你的,后来,我得到了一位远房亲戚的遗产,本来想着拿给你治病的,当初送到牧场的时候,顾公子没有要,现在你康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