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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透的玉与坚硬的石头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不想像玉石碰撞一样琳琅作响,也不像是石头碰撞一样砰砰砰砰的声音。
奇怪的音色混合,反而更加奇怪。
就像玉在哀鸣。
而实际上,寄生在玉中的系统001的确在唾骂。
它就说,伊凡和玉有仇。
玉里的系统有气无力,浑身被敲打得酥酥麻麻的,整个系统提不起劲儿,懒得与伊凡计较。
好在它摔不坏,也砸不烂,能供伊凡可劲造作。
造作的伊凡敲一下,偶尔将石头凑到眼睛边上,透过阳光观察这块石头。
阳光下的石头没什么反应,看起来也没有像妖魔鬼怪要显形的样子。
于是他便再敲一会儿。
就在伊凡砰砰砰拿着敲时,忽然打个了喷嚏。
他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继续敲,当晚就发热了。
他睡梦中很不安慰,本来白嫩嫩的小脸胀得红红的,红通通的小脸上有冷汗滴下来,顺着他粉嫩的脸颊挂到他圆润的小下巴处。
连带着睡姿也不安稳,发热的小手小脚不舒服,蹬着小被子乱踢,浑身都是冷汗。
汗渍挂在他脖子上,显得十分脆弱。
半夜守夜的宫婢连忙将老嬷嬷叫过来。
老嬷嬷老了,睡眠不规律,守不起夜,只能交由年轻的宫婢做守夜的事儿,这次一听到小伊凡浑身挂了汗,又发热不退,吓得连忙从床上起来。
她脚上踩着鞋,直接就往侧殿赶。
此刻小伊凡正长着小嘴,努力呼吸着,他红通通的鼻子难受极了,连眼睛都泛起了难受的泪水。
挂着泪水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看起来极为可怜。
小被褥被他踢到一边,他还嫌不舒服,小脚一蹬一蹬的。
老嬷嬷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八阿哥蜷缩着身子,将自己团成一块儿,委屈地挂着眼泪,那可怜的劲儿,一下子把她的心都揉软了。
她连忙凑近了看,手掌下小阿哥的额头烫的厉害,虽然闭着眼,但透明的泪珠却毫无知觉地一颗一颗落下,如同纯粹而漂亮的珍珠。
“快去请太医。”老嬷嬷吩咐了一声,自己也差点带了老泪,八阿哥这幅脆弱的样子,就仿佛一碰即碎的微光,让人心疼得厉害。
“是。”宫婢屈膝,去了殿门口张望。
早在发现八阿哥不对之时,就已经有宫婢姊姊去找了太医。
现在就等太医来呢。
老嬷嬷取了凉水,将帕子打湿覆盖在八阿哥的额头上,八阿哥的额头持续发热,这样发热再去,若是烧坏了脑子,那可怎么办?
她又取了巾子,小心谨慎地擦着八阿哥的小手小脚。
八阿哥闭着眼,似乎还在梦乡里,只是周遭的热意,以及身上明显的不舒服,让他难受地皱起小眉头,扁了扁嘴。
手上被凉巾子擦着,他乖乖巧巧让人动,却无意识溢出些难过的呻吟来。
帕子将他发热的手脚擦了一遍,又擦了擦他裸露的肌肤,小伊凡侧侧脸,将自己的小手往那凉巾子上靠,又舒服了一点。
老嬷嬷尽忠职守地擦着,努力让小伊凡降温,这小孩子最是金贵,也最是容易生病,一个没看好,就是一场要人命的大病。
眼看发热还是退不下来,老嬷嬷也愁眉不展。
就在这个时候,侧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老嬷嬷一看,是海福晋。
她连忙起身要行礼,却被海福晋打断:“不必多礼了。”
海兰珠本已经睡了,但半夜被守夜的宫婢急急叫醒,如今赶过来,连衣裳都未曾穿好。
海福晋柔美漂亮,身段如弱柳扶风,只披了件外衫,一路焦急赶过来,连胸脯都还微微颤着。
她那张美人脸上也黛眉微蹙,柔柔弱弱地露出点心焦和难过来。
她仔细看了眼小伊凡,又握住了小伊凡的手,眉头紧蹙。
小伊凡手上发着热,热量顺着手传递到海兰珠手上,那小小的手,白玉一般,如今却充满了破碎感。
海兰珠心头发着颤,不仅每个额吉在生子之时要入一回鬼门关,在孩子生病之时,也极易进鬼门关走一回。
而她娇娇弱弱的小阿哥,在病痛的折磨下,不知道会如何难受呢。
而小伊凡只感觉自己浑身发着热,就如同在火炉里烤一样,不仅毛被烧焦得厉害,更是连皮肉都被烧的发烫。
他只顾着往冰凉的地方靠,手上传来冰凉的感觉,他便拿小小的脑袋在海兰珠手里磨着,更是将海兰珠的心放在炉子里烤。
心被烤焦了掉落下一层皮,又接着烈火烤,如此反复,她只觉得心下煎熬。
好在这个时候,太医终于到了。
站在殿门紧张张望的宫婢手攥得死紧,紧张得频频看向外面,等到她觉得天都要亮了,殿门口的海棠花都要谢了,方才等到了气喘吁吁过来的太医。
太医被小跑着的宫婢扯着袖子和领口,被一路带到了关雎宫。
如今虽然是夜间,但关雎宫里却灯火通明。
他刚走到殿门口,就见到了一大堆人在等着她。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