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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个正着(1 / 3)

司绒从主院出来后,径自去了灵书园。

稚山正蹲在灵书园墙头眺望远处,司绒揉了揉眉心:“下来,去看过小皇子了?”

稚山刚落地,又两下攀上墙,站在上头遥遥指了一处方向:“看过了,在那里,这里地儿高,正好能看到,北昭小崽真笨,连把小弓都抱不动。”

司绒往他指的那方向看,只能看到被鸭蛋青色压迫的重重屋檐,以及上头黯淡的鳞瓦。

算了。

抬手唤他下来,两人往里走,她脑中事儿多,迈入书阁时才从稚山说的话中找出不对劲来,问:“小芒弓?”

稚山点头:“当然了,他还能抱得动什么弓?”

原来如此。

司绒坐下来,拨着茶碗盖:“丹山马场外,小皇子曾说小芒弓被大胡子将军收走了,那时我就奇怪,蒙将军是太子的人,他收走小芒弓做什么,如今看来,彼时的举动是为了今日有个名头留小皇子在镜园,兄长骑射一流,幼弟正当开蒙时,真是个送上门的好借口。”

稚山坐在小马扎上,掏出小兜里的炒黄豆。

司绒伸手:“给一个。”

稚山当真就给了她一颗,炒黄豆的香味儿在口中爆开,她继续说:“倒回去想想,在皇帐里,蒙将军来得太快,太医还未诊完淑妃的伤势,蒙将军就拿住了涉事内侍,扯出了银针之毒。”

“大胡子是太子的人。”稚山往嘴里接二连三丢炒黄豆,嚼得嘎崩脆响。

“对,”司绒拧着眉头,“蒙将军的出现给丹山马场一案迅速降温,达成了四方都满意的结果。”

“阿悍尔洗脱嫌疑;皇帝乐见太子与淑妃矛盾加剧;淑妃与三皇子获得实处,宁愿把账算在太子头上,因为三皇子日后若有机会反击太子,此案就会成为抨击太子的利器;太子么,太子不会在乎淑妃的怒火,他压根不会让三皇子有爬起来的机会。”

稚山点头:“懂了,太子在皇帐里捞了阿悍尔一把,又用小芒弓坑了阿悍尔一把。”

“丹山马场案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很快就会推出一个倒霉的替罪羊,几场秋雨过后,便同暑气一起深埋在地底,成为没人会再提起的存在,”司绒淡漠一笑,“太子强弓高台,真正要瞄准的是皇帝的私心。”

天诚帝看中小儿子,想要玩一个灯台暗影的手段,明面上既打压太子,又看重其他成年的儿子们,实则明亮的灯台底下,那个黑暗里怯弱胆小的幺子才是他的执念。

为此他漠视小皇子,把他从所有人的目光中淡出去,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封暄觉察,一柄从头顶压下的寒刀逼出了天诚帝的底牌,暴露了他的意图。

小皇子被封暄放在镜园,犹如被抬到灯台之上,还是堂而皇之地放在封暄的阵营里,一脚跺碎天诚帝付出多年心血的暗线,让天诚帝再次在封暄手里成为一个透明人。半点底牌都不要有,这样,他就能安安稳稳在合适的时机退位。

杀人诛心。

司绒微叹:“天家无父子,封暄手段硬。”

“我再跟你说件事,”稚山看着自个儿的手心,“昨夜出现的那些人,不是禁军,也不是皇城司。”

司绒眉目一凛:“什么?”

“他们……”这是稚山对武学的天赋,他不知道怎么同司绒解释,挠头想了半日,说,“他们是不一样的刀,昨夜那些人,比皇城司和禁军更狠更戾,而且他们打的是配合,不是单切,像是放战场上的。”

司绒沉默下来,封暄的底牌,除了禁军与皇城司,还有更多,只是她不知道,天诚帝也不知道。

这是天诚帝无声无息败北的原因,也能成为司绒警惕的线索。

会是什么呢?

稚山又爬上了墙头,司绒倚在书阁窗边。

穗儿端着药茶来,搁在小方桌。

窗外云隙间终于漏进来一丝风,那风从稚山的头发吹起,一路吹到屋檐下的惊鸟铃,显出了它的路径。

对。

再隐秘不可见的事物,只要动起来,就会有痕迹。

她合上手里的书,一口喝完药茶,把书递给穗儿:“叫稚山送去镜园,问问太子殿下,书阁二楼能不能上,”眼神望到了院外,“哦,顺带摘一颗石榴送去给殿下,客气点。”

没想到稚山这一去,一直到午后都没有回来。

从天外漏进来的丝缕微风,最终悍然地结成一股风势,呼啸着荡开了穹顶的云霾。

灵书园里耳目太多,司绒正站在镜湖边与大伽正说事儿。

这会儿风大,梧桐叶半青带黄,落地磕出细响,密密匝匝的,盖住了两人的交谈声。

司绒拢了拢披风,说:“封暄在催促兑粮的兵器明细,我需要两份册子。”

大伽正有些惊讶:“两份?”

“对,”司绒伸出一只手指,“一份七成近战兵器,三成远战兵器,十万匹战马。另做一份相反的,七成远战三成近战,三万匹战马。”

司绒要看看封暄要哪份,就能知道这批兵器战马往哪儿放。

大伽正眼神慈蔼,他知道司绒想做什么了,揉揉她脑袋表示明白,而后又想到一事,抬眼环视一圈,露出些凝重:“家里有信来,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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