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赵婉兮蓦然回头,冷着眉眼,一步步逼近,朝着对方走了过去。
一张艳丽动人的俏脸,嘴角微微上翘,看上去明明是在笑着的。
可惜在这个光影斑驳的房间里头,却显得格外让人心生寒意。
就连原本心思歹毒的粗壮老宫女也被她给吓得不行,下意识地想跑,又有点好面子,硬生生地胶在原地,咬牙为自己打气。
“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只是我的被子现在湿了,想跟你商量商量,今晚要怎么办才好……”
再度歪了歪脑袋,赵婉兮这回是真的笑了。
眉眼弯弯,面上更是无害。
但偏偏瞳孔中的幽深,却像是带着某种让人胆寒的魔力,让粗使老宫女两股战战,只觉着肝胆具寒,完全站立不住。
人也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呆呆地调转头,往外走。
“自……自然是有办法的,这床湿了,还有别的,我这就去给你拿。”
经过半日一夜的接触,对于新来这个异国皇后的能耐,老宫女胭脂心里大概已经有了数。
寻常的手段,只怕是对付不了她。
才想着要不要加重手段,搞点儿特别一些的,就看到有
人抱着一床被子,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就跟没看到她似的,连个招呼都没打。
眉头一皱,胭脂眼神猛地尖锐。
“蓝姑,你去哪里?”
这一喊,就看到那人背影颤了一下,等到回过头来时,一脸的茫然。
看看她,再看看自己怀里抱着的被子,五官逐渐扭曲,面色惊惧。就连出口的声音,都是微微颤颤的。
“胭脂姑姑,那个女人,她有妖法!”
连一向蛮横的人都给吓成了这样……
表情逐渐阴沉,胭脂只觉着事情不大简单。
“我去给娘娘请个安,你们两个,务必要将人给看管好了!若是出了一丁点的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是!”
未央宫里,成功扣押的赵婉兮的西岐皇后似乎心情不错。
有宫女正在为她染指甲,看见原本的苍白逐渐沾染上了晕红,西岐皇后的眼睛里头,总算是浮现出了一点儿笑意。
举着手慢慢端详,嘴里问的,却是与之无关的事情。
“昙宫那边伺候的如何?她们都还尽心吧?”
“回娘娘的话,有胭脂姑姑在呢,没有差错。”
有宫女殷勤上前,一边拿出上等的脂膏为自家主子保
养玉手,一边忍着笑意道:“昨儿个忠耿才去了一趟,据说还送了点好东西,今日那个赵婉兮,只怕是都下不得床。”
说着,又是为了讨主子欢心,禁不住的冷嘲热讽。
“况且蓝姑手里还有不少恶心的东西,凭她是谁,不全都拿出来招待一遍,定说不过去。”
话语间,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场面,满眼的幸灾乐祸。
带动着西岐皇后的脸色也展颜不少,皮动肉不动地笑。
“这些不过只是小儿科,那个女人,本宫只恨不得亲手扒了她的皮,剜了她的肉!”
“娘娘莫急,迟早……”
“娘娘,昙宫的胭脂姑姑求见。”
这厢主仆两个正讨论的起劲,外头突然禀报声起。
似乎有点不满被打断,西岐皇后微微蹙眉。
“她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莫约是知道娘娘心有挂念,特意过来给娘娘讲好消息听。”
双手都保养完了,一边收着脂膏,宫女一边问询道:“娘娘,宣见吗?”
“既然是好消息,那就不妨听听。”
被打断固然不悦,不过能听到赵婉兮被整的多惨,那点儿不愉快,似乎也就没了。
任凭宫女胭脂在昙宫有
多倨傲,见着真正的贵人,都足够谦卑。
被引进殿里,在西岐皇后跟前,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加上心虚,整个人看上去战战兢兢的,进来就跪,等到有宫女催促她了,方才端着忐忑,将这半日一夜昙宫那边的情况逐一道来。
结果原本想要听好消息,端着一杯滚烫茶水暖手的西岐皇后,就听到了十分窝心的一幕。
到了最后,连秀眉都有点立起来了。
“所以你这话的意思就是,你们非但没有伤到她分毫,反而还让她安稳过了这么些时候?!”
不止是安稳,甚至还反过来收拾了她们。
心中默默补上一句,胭脂嘴上并不敢直接续接,暗自整理了一下语言,才尽量婉转。
“那个女人,似乎会点妖法,蓝姑是什么样的人,娘娘也是知道的,连她,都被蛊惑了,若不是……”
“那就是个妖女,贱人!”
不知道是被胭脂的哪句话给刺激到了,西岐皇后突然失态。
口不择言的同时,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了出去。
再看时,已经是满眼满脸的怨怼之气。
“她就是个妖孽!”
因为跪着匍匐在地上,西岐皇后那盏茶,好巧不
巧地砸在了胭脂的跟前,滚烫的开水秉着瓷器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