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南裕不顾自己的身体微微颤颤地倒了下去,睁眼的一瞬间,就看向挡下容良的人。
看到的,却是自己这些日子来,气恼的恨不得亲手掐死的女儿,欧阳简宁。
同样脸上不带笑意,满面肃然的欧阳简宁,让人眼瞧着有几分陌生。
而欧阳南裕望过去的时候,恰巧看到自家女儿决然地将手中的剑刺进了容良的胸口。
然后松手撤退,目光焦急地朝着他望过来。
“父王,您没事吧?”
那一瞬的百感交集,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欧阳南裕喉头梗了梗,说不出话来,只努力地摇了摇头。
事情转折的有点快。
不仅欧阳南裕这厢没赶上剧情,就连容良那边,同样惊诧不已。
欧阳南裕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只要支走了他身边的护卫,杀他,跟切菜砍瓜一样,压根就没有什么难度。
所以容良的这场刺杀,可谓是进行的漫不经心。
也以至于,见到欧阳简宁突然从屏风后头出来跟他动手的时候完全没反应过来。
直到她的剑,没入了他的胸口。
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一点就透。
看看自己胸前的剑,再看看欧阳简宁出现的地方
,容良禁不住惨笑一声。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自认为一向……”
都隐藏的很好。
“不该……”
被发现啊。
没有容良那么多的感慨,在欧阳简宁眼里,只有冷漠的淡定。
幽凉的让容良心头发紧。
尤其是那句淡声的解释,更像是带着让人难以抵抗的杀伤力,比胸口的利剑,来的凶狠多了。
“我没有发现,是黄奇告诉我的。”
“黄奇……”
眼底的那点儿微光暗淡了下去,容良扯着嘴角苦笑一声。
那笑里,还带着几分难言的酸涩跟无尽的眷恋。
“我早该想到的……”
说完,凝神在欧阳简宁芙蓉面上端详了片刻,又像是突然释然了一般,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而是换成了最纯净的少年模样,眼角含着笑,满目柔情。
“罢了,这样……其实也挺好。”
一边说,一边朝着欧阳简宁伸出手。
指尖堪堪要触碰到她脸颊的时候,又慢慢缩了回来。
眼神微暗。
“能死在郡主手里,在下,还是挺开心。
真的。”
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的真诚,容良重重地重复了后边两个字。
话音将将落,他
乍然动手,握住了欧阳简宁的柔夷。
动作之快,让欧阳简宁心头一寒,就要挣扎。
却不料,对方只是握着她的手,重新搭在了剑柄上头。
然后借着她挣扎动作的力道,将整柄剑顺势往自己身体一送,让剑刃彻底贯穿了身体。
浓稠的血液顺着利刃不停地往下落,由点成线,很快就聚集成了一滩。
容良体力不支,踉跄几步倒在地上,背靠书桌。
嘴里也有污血不停地往外涌,他皱着眉,费力地掀起一片衣角,将脸上擦得干干净净。
然后努力扬起脸,朝欧阳简宁笑的十分灿烂。
有点想说什么的样子,最后却什么都没说,直到眼神失去光彩的那一刻,还都是浓浓的不舍。
怔怔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乃至于最后充满阳光的笑容,欧阳简宁始终愣神,有点回不过神来。
直到一只大手搭上她的肩头,才蓦然惊醒。
随即想起刚才的一幕,瞬间慌了。
“父王,糟了,父王他……”
“放心,我已经让太医去处理了,你父王不会有事。”
手掌使力压住欧阳简宁的慌乱,黄奇无奈地赶紧安抚。
看到视线中的小女人因为他的话安静了下
来,才转眼看向地上的尸体。
语气似喟叹,又带着几分感慨。
“他倒是对你真心,就是可惜了。”
他还记得之前赵婉兮说过,这容良可是个经商的好手。
要不是身份受限,发挥自己的专长,以后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听到他的感叹,欧阳简宁低下了头。
像是在附和,又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也叹了一声。
“的确是……可惜。”
闻言,黄奇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却没有多加追问,而是顺势帮着欧阳简宁顺了顺鬓角乱了的发。
“我既然答应了你要留你父王性命,就定会做到。眼下,也是你该振作起来的时候了。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他说的轻描淡写,甚至还带了几分柔和在里头。
却听的欧阳简宁眼神狠狠一颤。
“你……你们这是……决定了?”
看她似乎被吓到了,黄奇笑的十分无奈。
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带着十分熟稔的宠溺跟亲密。不论是语气还是动作,无不证明,两人之间日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