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南裕见到这一幕,其他人还没怎么样呢,她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坏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完全超出了赵婉兮的预料。
也不是她能插手得了的。干脆后退两步,专心致志地当起吃瓜群众来。
当然更多的目光,还是放在了反应剧烈的欧阳南裕身上,满心不解。
众人之上的帝王之位,本来就是鲜血成就出来的。
为了登上至尊,多少人弑父杀兄弟,手上染指亲人的鲜血,不再少数。
没想到这欧阳南裕居然如此忌惮。
当然,这跟西岐史官存在的特殊性,也离不开一定的关系。
西岐皇朝有铁律,为史官者,不被皇权所迫,但凡是国中大小事务,须得不偏不倚,好的坏的,都如实记载。
连帝王有失,也不能为其粉饰。
因为这个缘故,欧阳南裕想要上位,却又不想留下污命,倒也可以理解。
可是站在赵婉兮的角度看,这样的规矩,也未免有些可笑了。
所谓成王败寇,只要至尊的权利在手,还有什么是不能篡改的?
纵然是英明神武的君王,不也一样能成了荒淫无道的昏君?
所以说,此前西岐皇后说
,欧阳南裕本性懦弱不配为君王,还真就不是故意小瞧他。
当然,这些事情跟她可没有太大的关系,就在她暗自嗤笑时,一道人影灵巧地穿过人群,靠在了她身后。
“主子,打听到了。”
楚琉璃伸手不弱,身法又极为轻巧,就这么突然出现,居然没有人察觉。
就在这边主仆两个暗戳戳地嘀嘀咕咕的同时,另外一边的欧阳南裕,已经是满心的懊恼跟怒火。
为了不背负污命,他连赵婉兮这个政敌都联手合作了。
为她提供了便利,提出交换,让她帮忙解决朝阳殿中的一切。
眼见着就要成功了,没想到临门一脚,却出现了岔子。
棋差一招让他的心情几乎败坏到了极致,整个人莫名暴戾。所幸脑子还没糊涂,一下子就意识到问题所在,满脸煞气地咬牙。
“刚才那些话,是哪个喊的?去,给本王找出来,守好,莫要让他死了!”
可那都是后话,最重要的,还是眼下的问题。
看着自家效忠的主子骑虎难下,几个幕僚又开始发挥出了自己的特长。
有人谏言暂退隐忍,横竖里头的西岐王活不了多久,他们只需等着消息就成
。
也有人猜测,守宫的侍卫们突然动手,说不定真就是西岐王那边已经有了噩耗,他们不过是在强撑。
还不如一鼓作气闯进去一探究竟,就说是勤王保驾,若人还活着,大不了不动他便是。
甚至还有人跃跃欲试,打算要不要贿赂史官试试。
在各种各样的声音里头,一个站的比较靠后的突然眼露凶狠,咬牙道:“如今坏王爷事的,也不过只是几个史官罢了。
王爷还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说着,单手横在脖颈前,比划了一下。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届时我们只要重选史官,那……”
哟,这人,有潜力啊。
这想法,不仅跟赵婉兮,还跟更多想要夺权的人不谋而合。
赵婉兮无意中听了一耳朵,忍不住转头望过去。
可惜还没等她看清说话那人的脸,就听到欧阳南裕一口坚定的拒绝。
“不成!”
“……”
也不知道这位王爷究竟是受什么教育长大的,竟把规矩看的如此之重。
有虎将,那也得有明主才行。
遇到欧阳南裕这么一个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主子,就算是幕僚们真的有才,手底下的军将们再怎么拼
命,那也没用。
豁出去的建议果然没有得到采纳,谈论了半天的结果,也还是固守,先退出去,平息了矛盾再说。
地上躺着的那些个人,都白死了。
虽然赵婉兮至今都没搞清楚这么莫名其妙地闹了一场是怎么回事,背后的黑手目的何在,但是依旧还是挺唏嘘的。
轰轰烈烈地开场,无声无息的结束。
很快有人过来收拾,抬走尸体冲洗地面,昭阳宫的殿前又变得干干净净。
除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之外,啥都没剩下。
两方人马,再度回到了对峙的局面,乍然看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只是在赵婉兮的感觉里,却总觉着哪里不太对劲,有些怪怪的。
这种感觉,在当欧阳南裕的目光看似无意地落在她身上时,变得更为明确。
是夜,深沉如水。
纵然是白日里那么闹了一场,跟着吃瓜看戏,赵婉兮也依旧还是没有什么睡意。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中万千念头闪过,越来越清醒。
一直熬到了三更时分,才勉强有了倦意。
可惜眼睛才刚刚闭上,就听到外头似乎有什么动静。
下一秒,睡在榻上的楚琉璃
蓦然睁眼起身,迅速朝外奔去。
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