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三步之外刹住,头也不抬,直接匍匐在地上,每一根头发丝儿都透着无比的恭敬。
“奴才叩见王爷,恭迎王爷回宫!”
正是那白面太监。
因为这一句,赵婉兮本就有几分忐忑不安的心,瞬间彻底沉入到谷底,冰凉一片。
就连已经成功脱险的逐月,在看到自己近身伺候的人对着旁人如此态度,眼神也有些不大好。
很快,似乎也联想到了什么,面色更为难看地咧嘴苦笑。
夜凤尘照旧还是一头雾水。
“这人……你认识?他是谁?”
认识,当然认识了,怎么可能不认识?!
“他是……”
震惊过后,便是满满的恨意,用带着最大恶意的眼神紧盯着对方不放,赵婉兮张了张嘴,愣是没顺利吐出对方的名字。
心尖上那口浊气,越来越沉。
冥冥之中,她突然就有些反应过来,为什么刚才明明是那样好的机会,欧阳晟乾跟逐月内讧,只消冷君遨这个本尊站出来,就能顺利解决许多问题的关键时刻,他却愣是放过了。
感情……就是为了等着逼出这尊大神?
呵,还真是……不甘心啊。
到底是这座皇城出生成长的人,不论走到
哪里,走了多远,受了什么样的磨难,始终……还是想着要回来的。
失去了黑色斗篷的遮挡,众人眼中的神秘人,总算是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不是大家反应过激,而是他那张脸,着实……让人没法淡定。
面色苍白如同鬼魅,五官隐隐有点扭曲的架势,面颊之上,更是有黑色的细小纹路在蔓延着,看上去异常的狰狞可怖。
只需一眼,就能让人心生忌惮,不敢再多望。
尤其是那双眼,更加黑的发沉,其中阴恻恻的暗芒,如同淬了毒的蛇信子一般。
难怪众人反应会如此之大。
换了是谁,见着这样一张脸,也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而那人却像是早就习惯了一般,面对着众人如此大的反应,嘴角始终笑的薄凉而嗜血。
还有一份,高高在上的刻薄。
“若是本王没有立场,这世上能有立场插手南麟事情的人,也便没有几个了。
就算是变了相貌,也该有人还能识得本王吧?”
前面一句话,是回应欧阳晟乾刚才的嘲讽,而后面这一句,则是朝着依旧还在殿前,只不过一早就被黑衣人们控制起来的南麟朝臣们说的。
听到这话,可怜那些
南麟的朝臣们,一大部分也是有些懵,如同恶魔一般的面孔,让他们不敢多看。
却因为对方的话,又不得不仔细去辨认,各个神色怪异。
所幸其中有几人,明显是深知内情的,很快便跟那白面太监一般,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头。
“臣等恭迎三皇子回宫,三皇子福寿安康。”
这话一出,余下那些朝臣们,总算是彻彻底底的惊了,顾不得再害怕,全都仔细看过去,很快,就在那张阴沉可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旧日的痕迹。
“他……他当真是三皇子……”
这厢赵婉兮的脸色,并不好看,略带着几分阴沉,语气也压得很低。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话说,三皇子?他是……”
“他是,冷君扬!”
一个,昔日亏欠了云子佩,令她至死,都不能释怀瞑目的男人。
当时被断了手筋脚筋贬为庶民,谁能料到,他今日,竟会这般回来?
谁又能料到,曾经拥有着那样一副好相貌好皮囊,风度翩翩意气风发的少年郎,集优雅文采贵气于一身,便是连云子佩那样的女子都不免沉沦的皇子,如今竟会变成如此这般,人不人,鬼不鬼
的模样?
也难怪那些朝臣们会满心疑虑了。
往事不可追,赵婉兮原本不是个喜欢翻旧账的人,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无关紧要。
冷君扬这个人,于她而言,其实早就是过去式了。
只是,因为云子佩,有些事情,便不得不计较。
心中正百感交集,掺杂了几分怨恨地眯着眼睛盯着对方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目光存在感太过强烈的缘故,原本在同欧阳晟乾对峙的冷君扬,突然就转过了头。
这倒也罢了,关键是他的目光竟直直锁定了赵婉兮。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赵婉兮心下重重一跳,不好的预感骤然而起,没等有所反应,脖颈上就架了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剑。
那边的冷君扬,笑容阴冷,施施然地续上了之前未完的话。
“况且本王的身份,旁人证明不了,这南麟的前皇后,心里头该一清二楚的。欧阳王爷,不若我们就来问问她,如何?”
赵婉兮:“……?!”
这怎么可能?!
莫说她这几日一直呆在荒殿里头不出门,此刻脸上更是带着人皮面具的,对方又是怎么一眼认出她来的?
这不科学!
千钧一发之际,她下意识地生出
了几分侥幸,瞥了眼搁在肩头上的剑,眼睛骨碌一转,就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