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正是那么一看,欧阳华菁整个人便蓦然僵住。
她的第一个反应竟是再顾不上同逐月暗暗以眼神较量,而是扭头望向左下首优哉游哉喝酒的人,满眼不可置信。
莫约是刺激的不轻,又受了逐月的影响,一时之间也忘记顾忌场合了,就那么不管不顾地质问出声。
“皇叔,你明明答应菁儿不会伤害……”
虽然极其轻微,倒也不难发现,说话的时候,欧阳华菁语气之中,分明带着那么点儿痛。
然当着众人的面儿被如此质问的欧阳晟乾,也终于不继续淡定了。
浓眉一皱,首先便是满眼的不满跟警告,径直出口打断对方话语的语气,也十分尖锐。
“菁儿,你胡言乱语什么?!”
被他这么一厉声呵斥,欧阳华菁才总算是勉强清醒了过来。
眼神一个灵激,继而有淡淡的痛色起。
只不过那点儿程度的后悔跟痛,已经完全暖不了逐月的心了,冷眼看着这叔侄两人之间的互动,他整个人冷的都快没有半点温度了。
凌厉之中,已经掺和上了满满的杀气。
“呵,果然,是你们狼狈为奸么?为了图谋这南麟的天下,西岐九王跟西岐公主,
也是机关算尽了。”
如果说此前质疑孩子性别的时候,在场众人尚且还能心存理智,不管暗地里怎么想,明面上至少是稳住了,没有失了仪态。
那么这会儿,随着逐月这句质问跟嘲讽出口,那份理智,就算是彻底没了。
真正的满场哗然。
就连舞姬还有歌姬们乐师们的表演,也不知被人给阻止了,直接遣散了人下去。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悉数齐刷刷地放在了欧阳晟乾,跟欧阳华菁身上。
这是欧阳华菁做了皇后之后,一而再地享受万众瞩目的待遇,只不过那滋味儿,却没有多好受。
而在场的人中,也就只有他们一行是西岐人,又被逐月这个坐在皇位上的人爆出来,想要意图南麟的天下,其效果可见一斑。
几乎是眨眼之间,欧阳晟乾的脸,就完全黑了。
原本的客套跟尊崇,全都变成了无声的质问,那股子压力,让他只想骂人,或者是干脆打杀。
可惜,又不能。
如今的形势,那是十分的明显,万一一个处理不好,后果……当真是难以预料。
骑虎难下,自己又不便出面,为今之计,也只好……
眼神一闪,欧阳晟乾也跟着众人
,一道看向了上首的欧阳华菁,只不过跟旁人无声的质问不一样,他眼睛里头的东西,则是意味分明的多。
与之对视,欧阳华菁瞳孔稍稍一缩,闪现过轻微的犹豫跟挣扎,没着急给回应,而是难得带上了几分软气,试探性地朝着逐月笑。
假装糊涂。
“你这是在说什么呢?这宴饮才刚刚开始,就醉了不成?”
欧阳华菁的绕指柔,从来都是逐月的温柔乡蚀骨刀,就没有不灵的时候。
只消她稍稍放低姿态,便能让对方放低一切的坚持跟底线。
这一回,欧阳华菁本以为,也会一样。
哪知换来的,却也仅仅只是逐月满眼的冰冷罢了。
“喝醉了?呵,公主还真是玲珑心,连这点子理由,都替我想好了。
那么接下来呢?是否我暴毙,太子继位,你这个母后顺理成章地摄政,也已经在你们的计划当中了?”
“……”
前脚刚说了西岐图谋南麟的天下,这会儿便是摄政这般敏感的话题。
一个个都是在朝堂上混的,哪个听不出来逐月这话语里头的含义?
而且被他这么一诠释,加上刚刚才经历的册封储君风波,背后所掩藏的龌龊,就让人禁
不住意味深长起来。
望向欧阳华菁这位新晋皇后的视线非但没有丝毫的减少,甚至比适才,更是咄咄逼人。
即便再没有人做出头鸟,抢着出来说话,但是那股子无形的压力,也足够让人喘不过来气。
说起来欧阳华菁也是可怜,好不容易才心想事成坐上南麟皇后的宝座,就要面对这样的局面,在等同于被逼宫一般的情况下,她心底仅剩的那点儿不舍,也消失殆尽。
面色很快就变得跟逐月一眼的冷,淡漠地扫过下首众人神情各异的脸,她稍稍闭了闭眼,长长地出了口气,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等到再睁开时,仅余冰冷的寒凉。
即便是看着逐月时,里头的冷漠,也像是在看着陌生人一般。
甚至,开口言语时,还有点明显咬牙切齿的恨意。
“便是如此,那又能如何?!说到底,本宫皇儿虽小,可到底还是南麟皇室的血脉。
不像你!逐月,顶着一张假脸,你又算是什么?!
本宫遭受你胁迫,不得不忍辱负重,如今皇儿都已经生了,你还打算霸占南麟皇位,取君遨而代之几时?!”
逐月:“……”
廊下的赵婉兮:“……”
这又是什么操作?
车速太快,加急转弯,原谅她完全没能跟得上对方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