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悄很想回答他，但此刻他的身体就像是不听使唤一般，既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只鼻息间隐约嗅到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味道，那种味道很难形容，就像是……自己正身处烈焰之中一样。
不等他想明白这奇怪的味道从何而来，便脑袋一沉，彻底昏睡了过去。
岸边，将人救上岸的男人俯身盯着地上的少年，表情有些奇怪。
他身后快步过来一人，见状忙问道：“救上来了？”
“还有气，就是……”
“就是什么？”后来那人凑过来俯身一看，目光落在原悄堪堪及耳的短发上，惊讶道：“你救人就救人，怎么把人头发给剃了？”
男人拧了拧自己衣袍上的水，“我要说不是我剃的你信吗？”
“你等人醒了跟人家里说去吧，看人信不信。”那人又盯着地上的原悄看了一眼，“哟，这不是原家的小公子吗？这回你这人可救着了，原家要欠你一个大人情了。”
“啧。”男人啧了一声，蹲下身撩了一下原悄额前的短发，不由一怔。
饶是他见过不少长得好看的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少年生得确实精致。尤其这会儿人刚从水里捞上来，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薄唇染着红意，怎么看怎么顺眼。
“长得倒是挺俊，可惜了。”
他说罢看了一眼岸边匆匆赶来的人，知道应该是这少年的小厮带人找了过来，便起身拉着与他搭话那人走了。
“哎你做好事不留名？”那人问道。
“这人情留着改日再讨也不迟。”
两人说话间便没了踪影。
这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匆匆过来，招呼人将昏迷的原悄抬走了。
原悄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耳边总不时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叫他，又好像叫的不是他……
“公子，公子……”
“原小公子此番落水受了惊吓又着了凉，估摸着还得睡上一阵子，不必太担心。”
“王大夫，此番有劳您了。”
“这都是老夫的分内之事。”
“有一事小的不大明白，我们公子落水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上来之后头发变得这么短了？”
这人话音一落，原悄便觉有人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在帝国军事学院，omega所在专业基本都属于后勤范畴，仪容和着装的限制不会那么严格。所以原悄的头发和军校里那些alpha的寸头相比，不算太短，两鬓拢到脑后甚至勉强能扎起来一个小揪揪。
但这个长度的头发，在说话这两人的认知中，显然是太短了。
“这……”王大夫略一迟疑，“老夫也说不好缘由，可能是……鬼剃头？”
这大夫虽然医术不错，可这种事情靠着医术显然解释不清楚。
“鬼剃头？”
“要不就是在水里的时候，让人给剃了……”
原悄心中疑惑，总觉得这两人的对话有点奇怪。
不过不等他多想，他耳边的声音便被剧烈的嗡鸣声取代，与此同时，他只觉头疼欲裂，脑海中不断涌现出一些陌生零散的信息，那感觉像是被人强行植入了记忆，而且是关于一本书的记忆。
在书里，有一个和他同名同姓的人——
大渊朝原家的小公子，原悄！
书中的原悄性情浪荡，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不仅挥霍无度，还嗜酒好赌，是个典型的炮灰，出场没多久就意外坠湖淹死了。
原悄十分疑惑，暗道这是他做的梦，还是……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他只觉耳边的嗡鸣声渐渐退去，头痛也慢慢平息，随即呼吸一乱，睁开了眼睛。可映入他眼帘的不是巡航舰的休息室，也不是某家医院的病房，而是古香古色的床帏。
这是哪儿？
原悄一手撑住床板试图起身，却见门口快步进来一个小厮打扮的人。
“公子您醒了！”小厮一溜小跑上前扶住原悄，“小的方才出门送了王大夫几步，没想到公子这么快就醒了。”
原悄拧眉看着他，显然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
这小厮一见原悄神情，只当他是不高兴，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公子恕罪，小的并不是说公子醒得太快，公子早早醒了自然是好事……”他一脸惶恐，看样子此前没少因为这种压根称不上过错的事受责骂。
“你……”原悄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小厮见状忙去倒了水来，跪在榻边伺候原悄喝水。
“谢谢。”原悄接过瓷杯喝了一口水。
小厮一怔，大概是被他这句谢谢吓到了。
“公子……您是想继续歇会儿还是起身活动活动？”小厮接过原悄手里的瓷杯，小心翼翼问道：“您若是饿了，厨房有备好的吃食，小的让人端上来。”
原悄想了想，开口道：“我想起来活动一下。”
“是。”小厮闻言忙帮原悄披了件外袍，又帮他穿好鞋袜，这才扶着人下了榻。
原悄很不习惯对方这样殷勤的照顾，但他只要表现出拒绝的意图，这小厮便会显得极度不安，甚至要跪下请罪。再加上他尚未弄清楚眼前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