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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1 / 2)

“啧啧啧。”秦寻雁感叹地摇摇头。

“那人可引出来了?那日孤找了一队人,假装是孤回京城,实际兵分两路,他可上钩了?”宋朝隅却并未再回答她的问题,转而问起其他。

秦寻雁收起来她那吊儿郎当的神色,严肃道:“上钩了,那队人不出意料地果然遭遇了刺杀,我们捉拿到了刺客的头目,经过几日的审问,他已经供出来为他们提供消息的人,如今我们已经将他控制住,正在审问之中,想来不日便可以供出幕后之人。”

宋朝隅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叮嘱道:“若是诏狱的人审问不出,便将人送到孤的寝宫。”

“明白明白。”秦寻雁随意地摆了摆手,她向后一靠,没骨头似的瘫在椅背之上,“话说,你这就把李子尧给宰了?你不怕李御史那个老头子找你麻烦?那人可不好糊弄,莫不是你抓到了他什么把柄?”

“那倒没有。”宋朝隅眉头一皱,随意地在手上的奏折之上用朱红的笔墨胡乱地划上几笔,随手扔到了地上,随即也慵懒地靠在龙椅之中,“不过,教子无方这一条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这个老顽固孤看他不顺眼很久了,无甚建树,又喜欢倚老卖老,如今可让孤找到他的错处了。他的儿子辱骂后妃,侮辱圣上,只要孤想,诛他九族也未尝不可。不过,孤法外开恩,饶他一命,只要他自请告老还乡,孤便不在追究了。”

“若是他识相,自请告老还乡,你明白的,孤的眼中从来都容不得沙子。不过,这个老顽固至今都未敢来寻孤,怕是怕了。”

宋朝隅话中难掩失望。

秦寻雁挑挑眉,瞬间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李御史那家伙顽固得要死,又素来宠爱他的儿子,定不会善罢甘休,宋朝隅这是等着他找上门来,名正言顺地将父子俩一块宰了呢。

若是不找上门来,就再找个由头杀了他们。

秦寻雁还有些期待,毕竟那个老东西惹人厌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门外突然传来通传声,是霁月殿的人。

宋朝隅并未让霁月殿来的宫女进来通传,而且让季婉清问了她是何事,季婉清很快回来,附在宋朝隅耳边低声道:“霁月殿那位问您今日午时可还与他一同用膳。”

“不了,就说孤公务繁忙,改日再说。”宋朝隅摆了摆手,随便地敷衍了几句。

赵鸣野邀她一同用膳在她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她精心计算着如何折断他的脊梁,如何让他学会低头,让他臣服于她,讨好她,成为她豢养的金丝雀,如今确实已经到了他被迫不自觉地开始讨好她,不自觉地开始在乎她的那一步。

但她却没想到那么快,按他的性子,现如今可没有胃口用午膳,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快一些,没有什么不好。

“今晚孤去霁月殿用膳。”她的眼里染上几分恶意,“今日上一只烤乳猪吧,切碎了再送去霁月殿,再做一些四喜丸子,狮子头之类的,记得多加些辣。”

她记得他喜欢吃辣。

她向季婉清递去一个眼神,她敏锐的察觉到了宋朝隅所含的深意,沉默着退了出去。

“呦,这是佳人有约?怎么不去?”秦寻雁立时坐直了身体调侃道。

宋朝隅又垂眸批起了奏折,“孤忙得很,没空逗他玩。再说了,他太傲了,总得冷一冷,才能学乖,你不走吗?你不说还与牧见山有约呢吗?”

“对对对,幸好你提醒我了,不然我都要忘记了。”秦寻雁猛地一拍手掌,飞快地起身向门外冲去。

宋朝隅无奈地轻叹一声,继续批起了奏折。

赵鸣野回去后便一直在想,是不是他太过软弱,才导致了曾经的局面。

他厌恶宋朝隅不顾他的意愿逼他喝下那杯血酒,也厌恶她在众人面前轻薄于他,他厌恶她总是强迫于他,强迫他下跪,强迫他卑微乞怜,强迫他双手染上血腥。

可是他又控制不住地去想,去想那日她站在他母后的身前,替他挡下那一杖,掷地有声地说,他是她的人,谁也不能给他一点难堪。

她轻易地击碎了他多年以来的噩梦。

他又想起,大婚那日李子尧出言侮辱他,给他难堪,也是她站在众人身前,替他回击了他的污言秽语。

今日她将李子尧抓了来,用极为残忍的方式为他一个异国太子在宋国立势,告知他,让他强硬起来,以后无人敢欺负他。

以前从未有人对他如此,他受欺负了便是受欺负了,受了伤便是受了伤,受了委屈便是受了委屈,无人替他出头,每当他想要报复回去,所有人都告诉他,他是未来的储君,要有容人之量。

他受不了这一切,试图去反抗,所有人都充耳不闻,甚至去阻挠他,他们告诉他,他不应该去反抗,作为储君要能屈能伸。

哪怕他的老师也是如此说,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问过他想要什么,是否想要这储君之位,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也不知道,他在黑暗之中难以视物。

这么多年,只有她一人愿意保护他,可是她又那般□□他。

她令人又爱又恨,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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