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抬一下胳膊, 让我测一下臂展。”
温亚德语气温柔，一双碧蓝色的眼睛赞叹地扫过季明江的每一个身体部位，修长白皙的脖颈、笔直有力的双腿、平坦但紧实的腰腹……每仔细打量过一个部位, 温亚德眼中的愉悦就增添一分, 到最后她一边指挥着季明江的动作，一边在内心疯狂赞叹起了自己当时没有推脱掉这个工作的英明决策。
阳光在她的金发间跃动着, 偶尔间在季明江的脸上投下几点光斑。
季明江顺从地随着温亚德的各种指示调整自己的姿势以便对方更好地测量各种数据, 在接收到下一道指令转身时，就看到了坐在一旁沙发椅上有些精神萎靡的克里莱斯。
其实也不能用精神萎靡这个词来形容, 毕竟克里莱斯现在也是衣着整齐坐姿笔挺的样子, 按理说应该对人的仪态最为熟悉并且一直在旁边转来转去的温亚德小姐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但不知道是他的感官过于敏锐了还是因为昨天晚上进行了一次精神疏导后两人还处于精神力相通的“后遗症”中，季明江此时却就是莫名地笃定——
“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转过身后，展开着双臂的季明江有些探究地看向了克里莱斯，好奇问道。
不应该吧，最近也没什么要操心的大事，克里莱斯昨天从他这回去也才十点多啊。
但他感知到的克里莱斯那种仿佛是从骨头里边透出来的疲倦感也是真的啊。
本来以为只是个十分平常的问题, 哪怕不方便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说，对方也会概括一下告诉他, 但让季明江没想到的是……
“……嗯。”
克里莱斯只是犹豫了片刻后对他点了点头, 然后就只字未提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或者是脑补多了什么的，怎么总感觉, 克里莱斯刚才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莫名有种害的对方睡不好觉的罪魁祸首是自己一样。
？？？
季明江逐渐眯起了眼睛，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看出了克里莱斯不愿再谈，刚巧温亚德此时也收起了手中的测量尺将他叫去了一旁挑选样式, 季明江也就只好先把这件事压在了心底。
直到季明江跟着温亚德去到了另一边后, 莱顿才暗自松了口气,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是昨天晚上十点半左右放弃思考选择了直接睡觉的, 本来以为睡醒后脑子清醒一点更容易让他理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但他却偏偏忘了一个词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虽然他昨天“思”的时间已经完全不是白天了。
但这也并不妨碍季明江这个家伙跑到他的梦里来扰人好梦，然后让他整整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当他早上因为生物钟醒过来时，疲惫的感觉比他之前熬了一个通宵还要强烈。
不过，说到昨天晚上的梦……
莱顿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正好飘到了房间另外一边的季明江身上。为了测量的准确，季明江现在穿的衣服都比较修身，光滑的布料紧贴着对方的身体，和梦中相比起来更多了几分力量感的窄腰随着季明江的动作在他的视线中移动着，偶尔一阵风吹过将衣服吹得更加服帖时，还能看到不太明显的腹部线条。
啊，果然梦中的人还是会有些失真的，虽然知道自己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把眼睛挪开，但莱顿还是很不合时宜地这么想着。
然后就被季明江抓了个正着。
“克里莱斯？”
刚跟温亚德小姐确定了自己日常衣服的款式，季明江便感受到了来自身后某人存在感有些强的注视，刚巧他这时也要让克里莱斯帮他选一下合适的西装类型，索性直接转过了身，将不知道为什么要盯着他看个不停的克里莱斯抓了个现行。
看到对方仿佛是听到他的声音才骤然回过神并且眼神闪躲的样子，之前还以为克里莱斯只是碰巧在走神想事情时看向了他这个方向的季明江眉毛微挑。
“你……过来帮我看看，到时候要穿什么样的西装比较好。”
考虑到有外人在场，季明江十分贴心地没有选择当场拆穿陛下今天的不对劲和他十分不走心的伪装，而是话锋一转，说起了现在还没有正式公布出来的话题。
“你自己决定就好，又不是多么重要严肃的场合。”
莱顿并没有将艾布特·威尔逊的邀请当回事，他会答应除了想帮一把联邦那群真正无辜的人鱼，主要还是打着带季明江去旅游的心思来着——并且就在今天，还额外增添了一个崭新的目的。
一个，他暂时不打算跟季明江说，并且谁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达成的目的。
不过虽然嘴上说着让季明江随便选一个款式，莱顿还是很诚实地站起身走了过去。
温亚德之前就是给先皇帝先皇后做衣服的，当初那两位可比现在的克里莱斯有品位多了，经常叫她去皇宫跟她商量一些应季的时尚衣服出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如果不是现在的陛下长着一张不好开玩笑的脸，温亚德都可以用那句长辈最常说的话来跟他打招呼。
比如：“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