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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来(四)(1 / 2)

燕归来(四)

周檀坐在原地没动,朝彭越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二人本是本级,此举也不算失礼。

他走近了几步,打量着跪在堂前的晏无凭,晏无凭察觉到他的目光,毫无躲避之意地朝他看了过来。

那目光冷如冰霜,彭越顿了一顿,忽然问:“你是什么人?”

“大人忘了吗,小人姓晏,名无凭,江南人氏,永宁十四年随您入了汴都,然后一直为您打理码头生意,去岁得眷顾入了典刑寺。”晏无凭轻笑了一声,答道,“彭大人,我为您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可一直对您忠心耿耿,您何必非要灭口呢?”

周檀在上首轻轻咳了一声,示意一侧的贺三取了晏无凭的诉状开始诵读,晏无凭自身侧摸出了一块损毁的典刑寺铁牌,恭敬呈上:“大人,物证在此,此物是我死里逃生那日于纵火人身上取得的,典刑寺每块铁牌都有编号,带回去一验便知。”

刑部侍卫照例收了物证,又着人去传人证,彭越却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晏无凭:“你我从前,是否相识?”

晏无凭在他印象当中精明能干,温驯服帖,从不曾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

如此锐利的眼神,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堂下诸人听得兴致缺缺,传唤的人证却迟迟不来,柏影拽了拽曲悠的袖子,紧张兮兮地问:“难道出了什么事?”

曲悠摇头:“人证若此时出事,彭越岂能脱得了干系?他不会做这么蠢的事。”

刑部之前围观的民众处忽地一阵骚动,曲悠朝外看去,只见一个棉麻衣袍的素衣男子穿过人群,径自到了堂上。

她瞧着这男子有些眼熟,却没想起对方是谁来,直到周檀变了神色,她才突然意识到,她应该在当日成婚的礼堂中见过这个男子。

似乎……是为周檀迎亲的任家子?

可是他来这里做什么?

周檀抬头看去,面色忽然白了白,口中却怒道:“刑部公审,闲人不可登堂,谁放他进来的?”

任时鸣毫无惧色,懒洋洋地朝着堂上拱手拜了一拜,他本看着温良无害,只有看见周檀之后,面上才生出些讥诮的凉薄:“敢问周大人,连击鼓之人的身份都未确定,您如何敢开公审呢?”

曲悠还来不及惊讶,任时鸣便扔下了手中的宅契和录证,回过身去,朝着刑部的庭院之外道:“击鼓人晏氏分明为女子!永宁十三年自卖身入了汴都春风化雨楼,楼内籍契销毁得干净,只有在伪造身份重造户籍时漏了马脚,废旧契书现今在此,晏氏欺瞒公堂,造势击鼓,该当何罪?”

那张陈旧的契书轻飘飘地落下,连晏无凭自己都全然怔住,周檀在衣袖之下几乎掐破自己的手心,良久才起身。

曲悠看见任时鸣脸上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晏无凭被刑部的侍卫带去“验明正身”,公审一时作罢,人群作鸟兽散,曲悠亮了那块更衣时周檀递给她的刑部铁牌,自前院混进了刑部。

她往周檀常在的书斋走去,恰好撞见任时鸣从后堂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任时鸣没有认出她,曲悠只听见他身后传来一声几乎失去分寸的暴喝:“任月初!”

任时鸣脚步一顿,却只是嗤笑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曲悠往后堂小跑了几步,果然见到周檀站在门口,他似乎有些气喘,见到她也没有意外,只是略显疲惫地解释道:“当年我为无凭重造户籍时,还住在任家,月初询问,我便道是为身世可怜的女子脱籍。这小子脑袋灵光,猜出来了,当年留在家中的东西并未处理干净,是我疏忽了。”

曲悠道:“时隔太久,你也不必自责。”

周檀睫毛一颤,摇了摇头:“月初本性不坏,不该如此……与彭越这种人同流合污,也是我……”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曲悠低头就看见他紧紧抓着自己从前受伤的小臂,急忙转移话题:“今日公审未成,你可有后招?”

周檀直起身子,却冷冷一笑:“无妨,我本也不指望公审能成,不开三司会审,如何能审判典刑寺卿?”

曲悠眉心一皱,很快便松开:“三卷四十二条击鼓条令,刑部公审断不了的案件,诉者可敲登闻鼓鸣冤。”

周檀看了她一眼,微微挑眉。

“你法典背得倒熟。”

从春风化雨楼赎出晏无凭,造籍送入彭越眼前,获取信任,收集证据。

找到甘愿送命的谷香卉,制造整个汴都闻名的案件,分毫不差地敲了刑部的堂鼓,周檀明知道自己办不了此案,还是开了公审,为晏无凭敲登闻鼓铺路。

为了扳倒一个彭越,他布局两年之久,千丝万缕步步为营,曲悠现在才想明白为何他需要自己去和艾老板接洽,为的就是在整个案件当中把自己择得一干二净。

就算登闻鼓敲响之后三司会审,查到艾老板后最多牵连到扮男装的她,她与周檀不合上下皆知,届时只要她解释是自己一人所为,便不需周檀避嫌。

甚至可以为周檀当日亲眼看见谷香卉辩白巧合,估计他一开始希望自己入局,就是为了在此处遮掩一二。

好心机,好算计。

若非横刀杀出一个令周檀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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