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霖谷离玄灵宗不算远,乘着灵舟不过半日便到了,此处走兽不入,飞禽不过,就是有人路经此地也会选择绕道而行。
凌姝今日穿着一身天水碧纱裙,她手持纸伞,从灵舟缓缓步下,那模样看着便像是从画中走出之人。
这里大部分弟子都认识凌姝,虽早已见过那张脸无数次,但也难免有一时失神。
祈来间双手抱胸,见她不急不缓的样子,直道:“你这是来寻洞府的,还是来游山玩水的?”
他问的不客气,凌姝回的也不客气,“你看我像是愿意来的样子吗?”
不用说,她这神情看着百般不情愿,明显与其他人有出入,来这里的都是想寻一份机缘,谁像她一样,还未开始就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稍微离我远一点。”凌姝指了指祈来间。
祈来间挑眉,以为她又要作什么乱子,“我离你也不近。”
“你挡着我的光了。”
“你这撑着伞还要晒那太阳,何不将伞收了。”
“我畏寒,想要寻一些暖意,又嫌这日头大,晒着难受才撑伞,这有问题?”凌姝歪着头,摊出一只手,丝毫不觉得这样做很奇怪,她今日就是走个过场,宗主让她来,可没说不让她浑水摸鱼,一会儿瞧着他们进去,她就只管寻个角落待着好了。
祈来间本是要回她一嘴,但想起昨夜凌姝的虚弱模样,到底还是选择挪了几步,给她让了光。
私下里,两人互相膈应使坏,以夫君娘子相称,可到了人前,他们可就不敢如此。
木琼苑走来时便见着他俩一人瞧着一处地,完全不看对方,从前也如此,只是今日,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也怨她此前为了砚白衣而忽视了祈来间,上次过后,祈来间就未再寻过她,难不成这些时日他与凌姝发生了什么……
这次来了不少人,当初凌峰主为凌姝挑选道侣一事,这里头估摸有一半人听说过,再有凌姝从前也是修真界的后起之秀,少不得人将她记下,木琼苑倒是想与祈来间亲近些,但若做的太过,怕是叫人看出些什么,她不能急,至少在压过凌姝一头前,不可以急。
木琼苑目光沉了沉,走向凌姝,用着不卑不亢的语气,“洞府一事,凌师姐可有何见解。”
说来,凌姝其实比月迤和木琼苑小,但因为玄灵宗以先入门为长,所以她被唤作师姐,天青峰的弟子都习惯唤她一声小师姐。
凌姝瞥了一眼木琼苑,她其实都快忘了最初是怎么与木琼苑对上,于旁人,她总是不怎么搭理,说好听点是清高自傲,难听点就是目中无人,比起心怀不轨之人在你面前曲意迎合,她觉得她这样已经算不错了,偏有人见不惯,非要与她挑事。
“我比木师妹修为还要低,木师妹这样问我,还真叫我有些难办,明明觉寒师兄就在那旁,你不问他,反倒来问我,难不成是要离间我二人?”
这次玄灵宗来的弟子,以觉寒仙君威望最高,大家都以他的话为准,往日里凌姝也能担事,就算境界大跌,她说的话也有几分分量,木琼苑问她也不算有错,但宗门内大多都知晓凌姝与木琼苑有些小恩怨,若凌姝按着从前的脾气走,她定然以为木琼苑这是在故意讽她,恐怕理都不带理会。
如此一来,门派弟子在一旁瞧着,只会越发觉得凌姝心气小,明明与他们境界相当,还依旧看不起人。
木琼苑垂着头,心里却是没想到凌姝会开口,更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师姐误会了,我没有此意。”
“没有此意?”凌姝无聊的转着伞柄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她恍然大悟,“那就是羞辱我了,明知我成了废物还故意拐着弯来辱我,你要是想出气,大可直接了当,我保证一声不吭,毕竟我还是会审时度势的。”
凌姝摆着一副“我很识趣”的模样,让木琼苑一时语塞,她隐隐有些后悔来找凌姝,原是想着让这些人看清凌姝的嘴脸,结果凌姝现在真是将无赖贯彻到底。
从前这一招可是百试百灵,如今却是不怎么灵了。
要说这木琼苑聪明吧,她的确很会笼络人心,可要说她不聪明吧,她那点心思也就自以为藏的深,凌姝从前就是懒的理会,真要理会一般都是直接出手。
能动手绝不动嘴,不过凌姝如今是反过来,咱能动嘴绝不动手。
宗门弟子装作未往这边瞧,但一个个耳朵都灵着,早将二人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也是,凌师姐不喜木师妹,木师妹却尤爱往凌师姐身边凑,明知凌师姐因为修为的事大受打击,还要去问她,这不是故意那什么是故意。
他们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被凌姝带偏了。
这会儿的木琼苑也只是在新入门弟子里有些名声,偏巧今日来的都是宗门七大峰里的翘楚,有些人甚至都不识得她,还是见着凌姝才知她是那个被凌师姐不喜之人。
说来这事凌姝也冤枉,早先她对木琼苑的态度与对其他人态度大差不差,就是这会儿,她也还没到那“恶毒”份上,对着木琼苑大打出手,谁也不知她不喜木琼苑这事是怎么传开的,偏她又懒做解释,在原剧情里她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向“恶毒女配”之路。
攻略的那七世里,凌姝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