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玄灵宗附近一贯热闹,山脚下不远处便是一条长街,这往来修士话语不断,兴致高昂,偏这三人显得与此格格不入。
“你听他胡说,他惯爱说些玩笑之词。”
与祈来间的桀骜不驯相比,砚白衣就好相处多了,他今日着着一身素净白衣,腰间悬着一块月牙形镂空玉佩,青丝束起,配着簪冠,看着格外的出尘,明明生的是一副让人起不了邪念的脸,偏巧脖侧的那颗小小红痣总惹得人心起涟漪。
凌姝总忍不住往他那脖侧看去,倒不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只是单纯有些在意罢了。
敛了眸,将视线移向别处,而后颇为淡定道:“小时我胡闹,见爹爹与娘亲感情甚笃,便不想当那多出的一人,可看着爹娘那样又有些羡慕,于是逮了他,让他与我扮做道侣玩耍,如今他便爱拿此事气我。”
凌姝说着半真半假的话,看着没有一丝心虚之意,倒是站于她旁侧的祈来间逐渐没了笑意,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
“原是这样。”砚白衣未有多疑,“祁公子确实爱开玩笑,上次我问他,他说你已道陨,倒真把我一吓。”
这话他当趣事一提,可听在凌姝耳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凌姝侧着头睨过去,却见祈来间也一同偏过头,看向对面,心虚之意尽显。
“你到处说我死了?”
“那……也没有。”祈来间摸摸鼻尖。
凌姝明显是打算秋后算账,毕竟这会儿砚白衣在,她不好发作,且还要防着祈来间一手,她是能予祈来间一个坑,但祈来间也能予她一个。
两人真可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从某方面来看也是势均力敌之辈。
砚白衣瞧着气氛不对,多少猜到是自己惹的,忙岔开话头道:“对了,你们可知天魔洞府一事?”
“天魔?”凌姝倒是有听娘亲提起过,天地诞生之初神魔共存,大战过后,古神与古魔两人消失于天地间,导致神魔两界之人都受到影响,此后经历千万载才有了现在的修仙界。
而天魔传言是上古之魔留下的最后一点力量,每当天魔消亡就会出现新一任天魔,曾有魔修想靠天魔的力量来统领整个修仙界,但后来发现天魔性情不定且即便是古魔最后一点力量化成,于他们这些人而言那也是无法想象的。
发现天魔根本不管是敌是友,皆以喜好而来后,魔修放弃了曾经的打算,加入了诛杀天魔一列。
凌姝原当是个故事,没想到竟真有天魔的存在,那会儿娘亲只轻描淡写提了一句,她未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大概是太过沉重的过往。
不过如今修仙界没有天魔的存在,想来当年是成功诛杀了天魔。
凌姝倒是不怎么关心此事,总归她要在天青峰避着,想前几世那会儿玄灵宗大比结束没几日,祈来间他们就出宗历练,兴许也是因着此事,只是那时候她需要休养,所以向外只道要闭关。
从前她觉得自己是天之骄女,必有飞升成仙一日,如今凌姝很清醒,她不过是这浮尘里的一粒沙,顷刻间便能没入尘土,连自己的命运都改变不了,何谈拯救什么修仙界。
天魔虽已亡,但天魔的洞府必然危险重重,她本就负伤,不可能去拼一次。
凌姝不在意,倒是祈来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砚白衣刚想继续往下道,却见传音纸鹤飞来,稍有歉意,“家父寻我有事,看来我得先行一步,我原是想将这些给你,只是上一次离去匆忙,再来时又未见你人影,如今刚好,这东西也能送出去,幸好祁公子今日留了我半日,不然还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将此物予你。”
他浅笑着,手中递过一物。
凌姝打开锦盒,里面摆着一对青玉耳坠,形如甬钟,一看便是品阶不凡。
“这等防御法器实在贵重,我收不得。”凌姝正色道。
她这拒绝的如此干脆倒让祈来间看了她一眼,砚白衣见凌姝确实不愿收下,只好不作勉强,“你又何必与我这般生分,总归你我……”
他话还未尽却是一声叹息,“罢了,也是我唐突,这次依你,不过下一次我想邀你出去,你可莫在拒绝。”
凌姝点头答应,她怕若不答应,砚白衣会寻着别的事来做交换。
砚白衣嘴角弯起,他抬起手,将那被吹起的发绕至凌姝耳后,凌姝未躲闪。
他走后,祈来间瞧了凌姝良久才言语,“你当真觉得他信了?”
“他当然信。”凌姝笃定道。
祈来间挑眉,“这般肯定?”
“自然,对不在意的事当然漠不关心,他愿意信那就是真的,他不愿意信那就是假的。”
清风一过,凌姝的衣裙也随之一动,祈来间看着她,似乎想将她看穿,“你似乎话里有话,不过刚才那个东西你该收下才是,那法器于你有助。”
凌姝转过身往玄灵宗方向去,她是懒的再逛了,“今日得了多少,来日就要付出多少,他砚白衣从不做亏本买卖。”
“我瞧他品性不错,怎你话中他倒显得有些卑劣,且你刚才又言对不在意的事漠不关心,似乎深有其感。”祈来间跟上凌姝,话里话外都是试探。
凌姝突然停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