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就差没将那句“我就看着你怎么翻船”写在脸上。
他是有热闹瞧了,可惨的是凌姝。
当然凌姝还有更深一层的担忧,祈来间只知道有两封都快压不住火气,要是知道其实有七封,那还了得,且她往后还得继续与这几人周旋退婚的事宜,要是自觉是得了“真相”的祈来间发现自己其实还是被骗了,凌姝觉得自己小命是真得不保。
仔细想想,换她也气,虽然她说不出理由,但在祈来间眼里,她完全是在戏耍他,换了谁,谁不气。
问题是,她要真是耍人玩那也没什么,可这事她真的无辜,好端端的,她凭何得受这委屈,这样想着,心中也上了火气,这一次重生就没一件事顺心,看着一左一右,两封婚书,凌姝这会儿非常想扔出去。
祈来间看着她的动作,“你想扔我的那封?”
感知到不明的威胁,凌姝深吸了一口气,瞪了一眼祈来间,而后动作生硬的将那婚书上的轻微褶皱抹平,祈来间神色满意。
轻薄两张纸,重如千斤石。
凌姝现在就是这般想法,且有祈来间看着,她还不能拿这婚书出气。
祈来间用手指戳了戳她那气鼓鼓的脸,稍一动,那处便窝进去一点,他算是明白凌姝当初为何那么爱欺负他,看着对方气炸却还要忍着,可不是别有乐趣,果然他与她的脾性是相似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凌姝的眼神便如利刃一般往祈来间方向刮去,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祈来间默默收回了手,他敢打赌,他要再在那处戳着,恐怕这跟手指就要不保,那手掌上的牙印可还清晰着呢。
“虎落平阳?”祈来间起了身,可不敢在床边多待,他还真有点怵凌姝那牙口,“你从前最多算是只虎崽,如今嘛,也就是只小病猫,若不是我心善,不与你这病猫计较,你当你能在我手中过下几招。”
凌姝冷哼一声,虽然不甘心,但不得不承认祈来间说的是事实,她得罪的人太多,也就这几日那些人还在试探当中,再过些时日,她这安宁日子就没了。
门派大比那日,怕是少不得人要看她出丑。
凌姝已经全然没了困意,“你今日来恐怕还有别的事吧?”
她不提,祈来间差点都忘了,不过如今说不说好像都无所谓,凌姝这样子根本翻不起波浪,“我本是来警告你,大比将至,可莫要对姐姐使些卑鄙手段,不过现下看来,是我多虑了,一只爬不起来的病猫何足为惧。”
祈来间站在那儿偏侧着脸,门开来,屋外雨声嘈杂,风一入堂,卷起青丝衣袂,若非他眼神轻蔑,这一副翩翩公子模样还真易唬了人眼。
凌姝的脸色比之外面天气还要阴沉,她一手成拳,拽紧了被衾一角,不过很快松开了手,轻叹口气便再次躺下。
那大比,必得是她天青峰夺首位,她得在恢复之前沉住气。
“喂,怎么又睡了?”
听着熟悉的腔调再度响起,凌姝极为不满,“你怎么又回来了。”
祈来间听出她的不耐,也不想将人惹急,毕竟他还要看戏,“为夫这不是怕娘子日后不承认你我婚约,这才想着得多寻一份保障。”
他说着,手抚上耳侧戴着的流苏,取下当中一根红线,也不顾凌姝多气恼,直接捏着她的手腕,将那红线置于其上,那线长短本就可任意变化,红线缠着手腕,两端自结起,打了一小扣。
看着不显眼,可在那皓腕之上,红色便是突出了些许。
凌姝倒是想解开,但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解不开,那小扣便像缠死了一般,“这是什么,你要干什么?”
“娘子无需担忧,这只是你我定情的信物罢了,我走后总觉得娘子既可连婚书都不认,那日后这婚事岂不是也能不认,有了这信物,为夫便能放心许多,至少日后对峙,为夫还能比那砚家公子多拿出一物。”
他一副安心模样,怎么看怎么气人。
祈来间贴心的将凌姝的手腕放进被子里,凌姝实在懒的再与他论个来回,见这红线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便想将人赶走。
“娘子别急,待我拿到信物之后,我自然离去。”
凌姝语气幽怨,她现在只想一个人清净,“信物,你看我素着一身,像是有东西给你的样子吗?”
自打落魄以后,凌姝便没像以往那么招摇,这天青峰虽说由她做主,但她并无能力动用峰内资源,那些修炼的资源都是各有分配,她现在这样自然也拿不到从前那等级的资源。
以往虽得了不少秘宝,可那都不是一个筑基期能使用的,她可不想白白便宜了祈来间,不过这样看来,说她现在身无半文也大差不差,祈来间显然也想到了她现在的处境。
“既然这样,那只好让娘子先欠着了,毕竟是信物,自然得是对娘子珍贵之物才行,娘子好好休息,为夫替你关门。”
祈来间跑地快,等他离去有一会儿,凌姝蓦地睁开眼。
不对呀,她怎么好端端的还欠上他了,婚事没退不说,她怎么就还背上债了!
“祈——来——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