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袭红衣,外罩暗纹玄袍,青丝高束起,利落而张扬,外间风一动,发尾轻扫,连同右耳下坠着的那根红色流苏也跟着拂动。
祈来间就那么坐在窗沿边,修长的双腿交叠着,看着屋内的凌姝,目光掩不尽厌恶。
明明这人是笑着,语气也是极近亲密,偏凌姝还是能一眼看穿他。
“你帮我?”
凌姝早在听到他的声音后便停止了动作,她这会儿懒散着侧躺在床边,目光朝向窗边,用着极为认真的语气道:“你要‘帮’我打滚?”
想也知道祈来间的“帮”肯定不会是纯粹意义上的“帮”,他不想办法折磨她都是好的,又哪里会好心给她疗伤,凌姝自认为没有猜错祈来间的心思。
“娘子真聪明。”祈来间向来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他稍稍偏侧一动便从窗沿跳下,阔步走向床边。
不得不说,她的七位未婚夫都生了一张好皮相,尤其是这祈来间,长着一双多情桃花眼,却偏偏不含情,有时甚至比另外几人还要无情百倍。
凌姝曾对他这张脸极为喜爱,不过也仅限于此了,她不是木琼苑,没有对情爱之事上的执念,若非另有目的,她也不会与这几人各有一世夫妻之缘。
说到底,她本心之道并不包括他们的存在,只是现下,暂且一切由命不由她。
“娘子头还疼吗?”
“不疼。”
“那丹田疼吗?”
“……也不。”
“娘子骗人可不乖。”
“为夫知道一法子,哪疼治哪儿,娘子可想知道?”
祈来间笑意明显,语气轻哄,他眉眼间的邪肆妖冶就让人对他产生不了半分信任,凌姝刚要回他“不想”,嘴巴被他用手捂住,明明力道不算重,偏凌姝出不了声,只能由着他俯下身子,在她耳边细语,“旁人想知道,为夫还都不告诉,也就娘子能让我倾囊相授,都说长痛不如短痛,为夫心想若是痛极不如断个干净,将那伤处一剜,可不就一治永好。”
好一个一治永好,按他这意思,哪痛断哪儿,头痛就断了头,丹田痛就剜丹田,那确实一治永好,命都没了可不就也不疼了。
祈来间这厢话语刚止,掌中便迎来痛意,他眉间一蹙,立马改了脸色,再看捂住凌姝的那只手,边侧明显有着微红血迹,他原就不是脾气好的,这下子也装不住模样,恶狠着看向凌姝,手却是未拿开,语气也不复刚才那般故作亲昵,反倒像是与仇人对话一般,“你不维持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之姿,倒是学起了这不入流‘牙尖嘴利’的小人之姿,凌仙子可真是让祈某刮目相看。”
两人在这玄灵宗可谓是水火不容,又因为有木琼苑在,关系更是差到极致,原本祈来间也不是这玄灵宗的人,只是因为不放心姐姐一人,所以才时常到这玄灵宗,他天赋过人,宗门内不少长老都有过收徒之意,只祈来间自言不愿受到拘束,以此作为推脱,事后长老们虽被拒绝,但还留着一份心思,索性就默许了祈来间住在这玄灵宗。
凌姝与祈来间是同龄,性格又有些相似,也正因为此,二人是两看两相厌,凌姝除了初见祈来间时,对那张脸有了几分好感外,其他便再无好感。
要说她与七个人里相处最差的也是这祈来间,旁的人到底还装上一装,独这人装与不装全看心情,弄得她也总被影响。
祈来间这会儿就看着凌姝,他等她松嘴,没想到这人还咬上瘾了,“喂,松口。”
凌姝当真听了他的话,松开了嘴,祈来间那只手掌红了一片,连带着她的嘴上也染了血迹,原本苍白无色的地方被染红后竟有几分别样的好看。
祈来间瞧着那红碍眼,手指顺着凌姝的唇边抹去,动作丝毫不轻柔。
凌姝倒是不管他做什么,她口中尝到了腥甜味道,那味道可一点儿也不好,她啧了啧嘴,小脸皱起,看着颇为嫌弃,直起了身子往摆着茶壶的玉石桌走去。
刚灌了一口,肩膀就突然被人一拍,硬是生生将那口水吞下,凌姝面色恼怒的回头看着始作俑者祈来间,他这会儿心情好了,看着凌姝吃瘪,他就高兴,竟又有了心思装下去。
“为夫的血可还好喝,想来娘子咬我也是因为太过喜爱我,以至于想揉进骨血里去,为夫便不与娘子计较了。”
从刚开始,凌姝就存了火气,如今几次下来,她的怒气早已是一层叠一层,积压到了顶点。
“娘子看我作甚?”
“我见夫君好看便多看了几眼,如此一张脸,偏生不是个哑巴,不然我定是得对夫君一见钟情。”
“那我与娘子还真是心有灵犀了,从初见那会儿起,为夫便觉着娘子模样可人,若非生了一张嘴,怕是为夫都要动心了。”
“那真是可惜了。”
“确实有些可惜。”
外间风雨又起,屋内却也不见安宁,两人站在那处,各不退让,一番“互夸”过后便是诡异的静谧。
比耐性,祈来间自是比不过凌姝,他今日来一是为了确认凌姝是否真的丹田受损,二是为了大比之事,三嘛……
“夫君可听说过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鸟。”
祈来间刚挪了凳子坐下,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