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个够!”
“啊!五哥!这这这关我什么事?”
被迎面泼来的狗血波及到的老八在“血流成河”里急得直跳脚,已经开始扒拉阁里的木柱子了,企图爬到房梁上避难。
好一个无差别攻击。
闫放没料到这暴怒的老五逮谁都咬,他来不及避让,只得略退一步,然而那莲青色身影忽是上前,替他挡了一身的血。
紧接着这人淡定地抹了抹溅到脸上的血迹,波澜不惊。
不过他浑身被血浸得湿淋淋的,湿润乌发紧贴着朱白相映的脸颊,再垂下脑袋低声咳了咳,看模样更像是只落魄的花猫了。
“沈二哥,你果真言而有信。”
二人对上眼,闫放朝他勾勾唇角,眉目温和斯文,隐隐透着促狭。
被打成了熊猫眼的魏惑顾不得身上脏不脏,用瓢刮了刮地上流淌的血,朝着魏乾洒去:“爷爷在驱邪,你懂个屁!”
话音刚落,那周身散发着戾气的老五就把木桶“咻”地丢过来,吓得他“嗷嗷”叫两声,手忙脚乱地钻到了书案底下。
“公子!我过来了!”
另一边把自己收拾干净秦越丝毫不知白鹭阁里乱作一团,看到庭院里两个捂着肚子打滚的小厮还觉得奇怪,才走到门口,就被里头的人泼了一脸狗血:“滚!”
“……”
熟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他惨叫一声,“造孽啊!”
而头上被砸出大包的魏悬也钻到书案下,抱着瓢瑟瑟发抖:“完了完了,五哥也中邪了……”
“是知修身尊贤,方立道不惑,此理心明诚之,虽愚必明。”
通往白鹭阁的长廊上,公孙先生与手握书本的三公子魏修一前一后,正说着书中之理。
外头的雨不知何时停的,余有凉风未歇,刮来阵阵怪异的腥味,两人皆皱皱眉头,再听白鹭阁里无朗朗读书声传出,公孙先生想到大概又是哪个纨绔子在斗祸了。
他边摸着胡子,边快步朝白鹭阁里走去,刚走到阁边,那股浓重的腥味拂面而来,熏得他一阵头晕眼花,没想到更头晕眼花的还在后头——
白鹭阁里一片狼藉,房梁上,地板上,书案上全是黑红黑红的污迹,往日读圣贤书的地方如同屠宰场里面刚刚宰杀了百来只牲畜,他的学生们一个个血糊糊、湿漉漉的,昔日白白净净的富贵公子哥全成了从血池子爬出来的邋遢鬼,最让他痛心的是堆在前方的书山轰然倒塌,他平常看的书经全被染上了黑红色!
“你,你们……”
公孙先生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了过去。
“先生!”
跟在后边的魏修反应快,连忙扶住他,再看了眼白鹭阁里头的鬼样子,同样震惊不已,“你们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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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个混账怎么不把白鹭阁拆了?拆了还干净些,偏留个烂摊子在这儿等人收拾!”
闫放随着几个脏兮兮的公子哥儿站在庭院里,见顺过气来的公孙先生拿着板子在他们面前来回走动,气得胡子翘了老高,时不时喘出一大口气。
这里头当属老五老六老七老八这四个弄得最脏,他跟沈宣章倒还好,一个衣摆沾有血迹,身上落了血点子,另一个大半个后背以及半张脸沾了血,比起前四个还不算太夸张。
公孙先生稍作平复,指了指他心中的读书种子问道:“宣章,你来讲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沈宣章拱手行礼,声线已不如晨时那样明晰清澈,略微带点沙哑:“回先生,此事……”
话没说完,老六打了个喷嚏,恶人先告状:“先生,是魏敛那厮中了邪,我好心为他驱邪才拿狗血来的,哪知五哥他突然发起疯来,用拳头打了我跟七弟,还把狗血泼我们身上!”
看这家伙将事扯到自己身上,闫放索性扮出一副无辜模样,装傻充愣。
“中邪?”
公孙先生认真打量一眼还算干干净净的老九,觉得他哪里都不像是个中邪的样子,不过中不中邪也不归他管,遂他大声喝道:“白鹭阁本为读书之地,你们两倒好,跑这儿驱邪来了?”
“此事为我之过,请先生惩治。”
站在最右侧的魏乾的脸还是黑的,他不想多费口舌,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直截了当地请了罪。
“先生,是六哥先朝我泼血的,他自己驱九弟的邪,横竖却把血泼我身上,真是好没天理。”
老八魏昭也插了句嘴。
“明明是你这呆子先笑我的!”
老六连忙回嘴,生怕慢他一步。
“就是,谁让你笑话我六哥的!”
老七跟着帮腔道。
“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枉你们自小学礼,却擅行无礼之事,实在难教至极!”
几人跟麻雀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公孙先生听得头都大了,当即决定让他们几个吵嘴的去清理白鹭阁,剩下的去三楼抄训诫静心思过,反正罚都一起罚,惹了祸和没惹祸的通通闭了嘴。
不过考虑到几个公子满身血色污垢也不大体面,公孙先生便暂时放他们回去收拾干净再来作罚。
几个血糊糊的人走在园子里,吸引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