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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修)(1 / 4)

阴云在上空密布,屋里只要合上窗,就显得极其阴暗。

看芙荆芙杏跟着温四娘暂时离开了日衔居的院子,闫放拉开紫檀仙鹤松木图竖柜的柜门,扯下缠绕在铜箱上的黄绸布,再从厚厚的朱砂里取出了匕首,他将匕首藏在袖笼中,换了副笑里藏刀的面孔,悄声无息地走进了秦越住的屋子,并随手关上了门。

屋子里满是药味,少年背对着他趴在榻板上,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他扫了眼桌上冒着烟的汤药,黑漆漆的瞳孔里浮上一层冷意,疾步走到榻边,揪住他的亵衣颈子,用力将他从榻上扯了下来!

这人身体虚弱得很,即便被惊醒也没什么力气,只能像条死狗似的被他拖到桌前,迫使他伸出两只手,再用长凳架住他脖子!

“公,公子……”

秦越被他拽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抬目却见眼前的九公子黑目沉沉,雪白的面皮无一丝血色,仿佛蒙上了层薄霜,带着肃杀与冷傲。

“你跟魏修是什么关系?”

他立在他前侧,居高临下地问他。

“魏,魏三公子?公子,您在说什么东西?我,我怎么听不明白?”

秦越脑袋有些混沌,没理出个所以然,一把匕首就插进了他的左手手背,使他发出一声惨叫!

“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跟我瞎掰扯!”

他朝他挑挑眉毛,神色淡然地抽出扎在他手背里的匕首,看他又痛苦嚎了声,额边青筋暴起,眼里泪水涟涟,赶紧说道:“没,没什么关系!公子,我跟三公子他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他重复了一遍他的话,阴狠地眯了眯眼,那刀又用力扎进他左手臂里,执刀的人扼住他的咽喉,让他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无声断裂:“没什么关系,他会救你?”

秦越早已经被这两刀戳得痛哭流涕,五官都皱巴巴地挤到一起,身子不停地打着颤,一副惊恐万分又痛苦的惨样。

闫放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他喘了两口气忙说道:“公子,是,是昨夜丰瞿来刑牢里见我,叫我打死也不要认罪,我就照着办而已,我真不清楚三公子为何要帮我!”

“那我再问你,你偷金饰是为了做什么?”

他当然清楚秦越偷金饰的缘由,这样问只不过是为了确认这人究竟有几句话是真,几句话是假。

“为了,为了赌,公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去赌!我良心都被狗吃了,才想着偷您的东西去赌!”

“用来赌的本钱都是偷的我的?”

“这……”

看他方迟疑片刻,闫放把插进他手臂里的匕首给拔了出来,看他整个人痛得直发抖,脸色青紫,眼泪止不住地涌出,跟冲破了闸门的洪水泛滥似的,在他发出呜咽的那刻,他又把刀扎进他左肩,阴森道:“我手上的刀可不会等你。”

“公子!我说,还有部分本钱是我把用来接四娘子回府的马车卖了才得来的!都是小的鬼迷了心窍,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大发慈悲,再给小的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小的知道错了!”

卖马车的钱?难怪当初他能说出马车冲下山崖的鬼话。

闫放神色凝重,突然想起什么:“大夫人摆寿那日,你去了何处?”

“摆寿那日?送完四娘子去寺里,小的便一直都在黑坊子里,赌得分不清日子,把钱都给赌光了,被坊里的人赶出来后,才发现误了接四娘子的时辰!九公子,此事是小的犯了糊涂,小的再不敢这样怠慢了……求求九公子别再给小的吃刀子了。”

耳边的告饶声太过聒噪,闫放把茶杯塞进他嘴里,并在他衣上擦了两下沾了他眼泪及口水的手:黑坊子里人多眼杂,秦越敢这样说,自是肯定那些赶他出来的人都能为他做个见证,如此看来他上次回来时,身上那股酸臭味也是多日没洗澡导致的。

可如果刺他的人不是他,那又是谁?

本以为这事能有个水落石出,结果折腾一圈下来,又回到了原点。

他站直了身子,斜下眼睫睨视这人,再是把他左肩的匕首给拔了出来,这回没有惨痛哀嚎声,因为声音都被茶杯堵住了,他嫌弃地看向他鼻涕眼泪流得到处都是的脸:“你这人又懒又馋又好赌,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座椅上的人听完惊惧地瞪大眼,慌忙朝他摇头,那脑袋摆得比拨浪鼓还顺溜,被堵住的嘴显然是想说些什么。

他抬起脚,将脚踩在矮凳上,俯身对着他低笑道:“你是不是又想把四娘子搬出来做挡箭牌?秦越,即便今日我真杀了你,阿娘顶多也就骂我几句,我是她亲骨肉,你不过就是个外人,会说两句乖话就真当自己是个稀罕宝贝了不成?要知道,这府里会说乖话的也不止你一人。”

他用匕首在他脸上比划几下,伸手取出他嘴里的茶杯,再是把刀尖顶在他喉咙的位置。

命悬一线,秦越动也不敢动,身子直直地僵着,眼珠子瞪得老大,好像下一刻那两颗珠子就能从眼眶里掉出来,他低声求饶道:“九公子,您要怎么罚小的都行,求您饶了小的狗命罢,小的定会为您当牛做马,再也不偷懒犯馋,也绝不再赌了!”

闫放听完眼里闪过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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