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
那双桃花眼的所有光芒好像都集中在容雪身上,让容雪发现他的视线时,都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两人对视,李洵眨了下眼,并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疑惑,他始终觉得,容雪今日好像安静得有些过分。
按她嚣张跋扈的性子,她应该这一路都腹诽好些了。
可她却一路都很安静。
容雪也蹙眉盯着李洵。她长睫略微扑了扑,脸上表面没什么,心里的确在腹诽。
还是在不服输地腹诽。
“这狗皇帝到底什么意思?”她安静怎么了?
被带到这鬼地方,难不成还让她哈哈大笑吗?
可笑!
容雪皱着眉,收回视线,一副继续,你们爱怎样就怎样的样子。
反正她不出错就好。
李洵看着她这幅模样,皱眉,容雪这明显是不满意他。
但她居然能忍住不在心里骂他?
李洵忽然意识到:或许不是容雪安静得没在心里说话,而是他听不见了。
谢明安还在纠结李洵之前的话,他看了眼容雪,觉得容雪并没有太过安静。
只不过因为李洵如今毕竟是官家了,容雪自然有些不自在而已。
其实容雪也不是不自在,她就是不喜欢李洵,有自知之明罢了。
李洵是皇帝,是官家,她一个小妃子,哪敢跟他叫板。所以只要李洵不太过分,她就老老实实的,绝不会惹他生气。
“你想多了吧?”谢明安道,他觉得容雪这样很正常。
李洵却忽然开口道:“你摔一跤。”
容雪闻言,猛地抬头。
不可置信地蹙眉,摔一跤?
李洵却看着容雪点了点头,就是让你摔一跤。
容雪看着真打算让她摔一跤的李洵,心里一下就不情愿了。
她之前还想老老实实地呆着,现在却只想举一根四十米长的长棍,先打他一顿。
管他什么官家皇帝!
谢明安也不可思议,“好好地,你让阿雪摔一跤做什么?”
容雪闻言,拨浪鼓似的点头。
李洵想要解释,不过看到容雪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怕是知道缘由她也是不会想摔的。
而且,她昨日已经真摔了一跤……
李洵看着容雪,似才想起什么,忽然道:“你先下去吧!”
容雪闻言,连忙福礼退下。
脸上笑容满面,求之不得。
她步伐虽看着无异,但行走却较常人缓慢,看来是脚上的伤还没好。
谢明安:这就叫人走了?
李洵却道:“你先去查吧!她这边,我看着。”
谢明安无奈地点了点头,容雪明显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这样了。
*
李洵离开小花园后,又叫常安拿了一瓶金疮药过来。
李洵打开瓶子闻了闻,是上好的金疮药无疑。
他朝着疏雨轩去。
疏雨轩内。
容雪被沉香紫檀扶着。
她脚上的扭伤确实还没怎么好完全。
她在外人面前还能稍微忍着,可在人后,她就一点都不想忍着了。
有多娇气就有多娇气。
要是沉香紫檀俩人力气足够大,她都想叫两人把她抬回去。
“娘子,小心些!”紫檀提醒容雪小心门槛。
容雪有气无力地“嗯”了声,小心迈进门槛。
刚一迈进门槛,屋内就走出一人。
那人穿着一身紫色朝服,一看见容雪就像农民久旱见到了甘霖一样高兴。
“哎呦,乖女啊,你怎么才回来啊!”
他下朝后过来,在这儿都等了半个时辰了。
“爹,你怎么来了?”容雪看见容方年也高兴,蹦蹦跳跳地小跑过去。
容方年一见容雪这腿脚不便的架势,连忙扶着容雪,“乖女,你这是怎么了啊?脚怎么了?”
“爹!”容雪一听容方年的关心就想撒娇。
她进宫了,都没人可以撒娇诉苦了。
容方年屏退众人,拉着容雪坐下。
容雪这才将进宫第一日就受苦的经历说出来。
“爹,你不知道官家多可恶。他让我笑了一个时辰,还让我背什么乱七八糟的书,让我不背完不准睡觉。”
“今日,官家还想让我摔一跤给他看,幸好表哥在,不然女儿就回不来了!”容雪抱着容方年,把自己说得能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嘟着嘴,两个眼睛湿漉漉的,让人看了就心疼。
容方年抱着拍了拍她,也痛苦万分,“早知道让你进宫会让你受这么多苦,我就不该让你进宫。”
“爹!”容雪撒娇地喊了声。
她其实也不是想把这些委屈说出来让家里担心,只是下意识地看见从小疼爱自己的父亲来了,就忍不住倒了些苦水。
“爹,我没事的。”只要她进宫能保住容家,这一切也都值了。
门外,常安听着这席话,忌惮地看着眼前人。
李洵面色似乎无恙,只是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身边人,“别告诉她,我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