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一想，有这筑基丹在，她过段时间晋阶筑基，就不会显得奇怪了，她还是得加快速度恢复修为。
阙隐悠悠转醒时，刚睁眼就看到方明霜一张凑得极近而显得巨大的脸，差点心跳停了半拍。
这李有财……！
他皱了皱眉，正要用蛇尾将她的脸挪开，就听面前的人忽地开口道：“是我对不住你，害你受了伤。”
扬起的蛇尾就这么停在了半空。
“我说了要保护好你，也没能做到。”
阙隐抬起眼，就见到方明霜眼中含着浓浓的愧疚，又夹杂着一丝他有些不理解的悲伤，那抹悲伤很快闪过，宛如是他的错觉。
他以前从来没听人说要保护他，也没人会为了没保护好他而露出这种表情。
李有财这人，对灵宠还真好。
“不过。”
方明霜话锋一转，进而显得有些严厉：“说好了要听我指示，你却擅自行动，你可知错？这次若不是我反应快，你早就没命了，下次不可再犯了！”
“……”
她是拿他当孩子在训斥？
偏偏此刻他的状态还没办法反驳，阙隐黑下脸来。
方明霜接着就收到黑蛇通过灵宠契约传来那随意又敷衍的感觉，仿佛还在说她很奇怪，他凭什么要被她管一样。
方明霜深吸一口气道：“对啊，你也知道你不是我的灵宠，我不该管你，那就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本来你伤好之后我这几天就要送你走的。”
阙隐蓦地冷下脸来。
过了会儿，黑蛇冷漠地对她表示，他就算伤好了也还要再待一段时间。
方明霜：……？
黑蛇表示，他还有内伤没好，靠药没用，得花时间调息。
方明霜脸色忽地一变。
她第一反应，那她岂不是还得再多花好久的灵石和妖丹？
阙隐看见她的表情，眼神微闪。
下一刻，黑蛇像是痛苦地抽动身躯，方明霜见它身上伤口破裂，再次涌上愧疚，刚才那点想法瞬间消失。
·
这夜，方明霜睡得并不安稳。
睡梦中，她又回到了十五岁那年。
溪水潺潺，有什么东西撞到了水中的石块，她听到声音，找到了脚后边奄奄一息的小黑蛇。
画面一转。
她带着小黑蛇上山摘野菜，忽然身后起了一阵风，她转头就见到一头巨雕抓起了黑蛇飞向空中，任由她怎么追赶和呼喊，它们很快消失成一个黑点。
画面再次变换。
地动山摇间，妖兽群冲破他们设在村庄周围的陷阱，践踏而来，撕碎了人的身体，咬下了人的头颅，摧毁了他们的房屋。哭喊声，尖叫声，她束手无策，崩溃地看着她认识的所有人……
方明霜猛地坐起身，胸脯起伏不定，安静的屋内响起她细微的喘气声。
阙隐被她的动静惊醒，睁眼便看到她脸颊边好似有什么东西被烛光照得闪烁，他一愣。
紧接着，就见方明霜起身走到院内，对着她自己做的箭靶玩命般地疯狂练箭。
阙隐：……
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