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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嘱(2 / 3)

摇酸痛的手臂,一摇一摆地往回走。

“是。”塔菲熟稔地抬起手臂,将梅莉娅稳稳撑住:“小姐,阿妮的指甲有划伤您吗?”

“没有,她把自己伤地够呛。”梅莉娅往后看了一眼,一位小女奴正探头探脑地观望阿妮,面露忧色。

她冲着小女奴招招手:“你帮她拿点伤药,从我房里拿。”

她房间里有个超大的柜子,放着各种伤药。小姐房里的药肯定是最好的。

“是……”小女奴瞪圆了眼睛,缩回头兔子般窜了出去。

等梅莉娅坐回藤椅,塔菲解开腰侧的鞭子,半跪到地上,毕恭毕敬地高举过头顶。

“怎么了?你想问我什么事?”梅莉娅眨眨眼睛,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塔菲点点头:“小姐,我明白了。”

说罢噌地一声拔出短刀,向着趴伏在地上的阿妮走去。

阿妮抬起头,眼睛里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她现在的表情比刚刚平顺得多,没有仿徨和绝望,只有悲伤。

“等等……你们要做啥?!”梅莉娅忍着头疼站起身,一把抱住塔菲的胳膊。

这孩子才十四岁,连手腕都那样细巧,怎么会一脸平静的提刀呢……

握紧后她微微一怔:塔菲的手腕比她想象中坚韧,并不是皮包骨头的瘦削,而是体脂率极低的肌肉包裹着筋膜,摸上去弹性很好。

在她咸鱼躺平的日日夜夜里,这孩子从未懈怠过。

塔菲顺从地垂手屈膝,耷拉下肩膀,让自己的头顶低于主人的眼睛:“主人,您不需要她了,我会处理好的。”

“啊?”

“何况她还弄伤了您的手腕。”

手腕?梅莉娅翻过手臂,无所谓地笑笑:“什么啊,这道印子是你不小心划得……喂!”

塔菲无言地抬起刀,她吓得张开手臂,把这孩子紧紧锁到臂弯里:“别动,我命令你不许动!”

“是。”

她抬高声音的命令似乎让大家松了口气,连表情都微妙的轻松起来:至少大小姐没有不要她们。

等空气彻底安静,梅莉娅慢慢松开塔菲的手。

对方驯顺地垂下头,将鞭子塞到她手中,同时飞快地褪下上衣,漏出满是痕迹的脊背,趴伏到地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是刻在身体中的记忆。

梅莉娅呆呆的接过鞭子,用手指摩挲末端:

这是一条非常柔韧的皮鞭,光滑地发亮,一看就经常使用。鞭尾系着可爱的金铃铛,一甩就发出悦耳的铃铃声

塔菲全身上下只佩戴铁环与细铁链作为装饰。

鞭子的主人不是塔菲,是塔菲的主人。

她把鞭子塞到左手,用右手小心翼翼地探向塔菲的脊背。

和手腕完全不一样的触感,一点都不光滑,起起伏伏的地方全是愈合的旧伤口。

在她抚过伤口的时候,塔菲纹丝不动,连呼吸都异常平稳。

习惯了。

“小姐,要不要拿些盐?”塔菲维持着趴伏的姿势,语气稀松平常,好像在讨论如何做菜。

“盐……我会撒在哪里?”梅莉娅垂下手。

“您喜欢蘸在鞭子上,我今天犯下了严重的错误,还请小姐先鞭打再涂,不值得为我浪费太多盐水。”

塔菲……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梅莉娅的眷仆,连刚来一星期的梅莉娅都明白她对主人有多么衷心和眷恋。

假如“梅莉娅”对待她的方式是这种模样,那其他人——

梅莉娅深吸一口气,转向还瘫在地上的阿妮,伸手要拉她。

阿妮机灵地眨眨眼睛,轻轻握住梅莉娅的手,乖觉地站起来,用柔柔的声音撒娇:“小姐,阿妮知错了……”

“还记得一个月前的事吗?”

一个月前?刚刚经历被遗弃的危机,阿妮十分警觉。她也不知道梅莉娅在问哪件事,但追问主人显然是不可以的。

她很快回忆起三十天前的上午,和塔菲一样跪到地上,用自己可爱的头顶对着主人的下巴:“您那天起得很早,想去河边钓鱼。”

“然后。”

“然后……奴隶们提着空桶回来,您的心情很不好。”

“我那天还做了什么?”

阿妮心里咯噔一声,那天的事情…主人是在警告她么?!

她在慌乱中点头:“我,我看着您笑了,对不起、对不起……”

不,你没错。

梅莉娅感到嘴里一片苦涩。阿妮看到谁都会笑的啊。

她眉眼带笑,那天一定也是想迎接钓鱼归来的大小姐。

那个谁也不愿意冒犯的、脑子有病的大小姐。

“阿妮,我…”

“那天的惩罚一定还不够!”阿妮用力弯下腰,似乎要把腰折断:“您、您有空的时候请随意差遣,我…晚上……”

梅莉娅忽然一点也不想问下去了,只想吐。

她抬起头看了一圈所有人的表情,除了埋在地上没有起身的塔菲,每个人都是那么谨小慎微。

怎么没有看出来呢,这一周里压力最大的,根本不是生怕露馅的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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