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清幽的咖啡馆里，沈长卿双手抱臂，懒懒地依在沙发靠背。
他在胡媚媚家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了，高远应邀来到咖啡馆，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沈道长。”高远似笑非笑地打招呼，“约我出来，大概不仅仅只是做笔录吧？”
“你认识我？”沈长卿开门见山。
高远疑惑地望向他。
“我是说，在此之前，你认识我？”沈长卿说得更明白些。
高远顿了顿，竟是自嘲地嗤笑一声。
“不认识。”他答。
这个答案是情理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
沈长卿不解：“……既然是第一次见我，我们之间应该没有恩怨才是……”
高远沉吟片刻，叹道：“非要说原因的话，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沈长卿怔了片刻，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
“所以我一看见你就很恼火。”高远摊手。
沈长卿懂了，笑道：“看来这位故人并不是你什么朋友。”
高远微微颔首，算是默认：“好了，题外话说完，我们讲正事吧。”
“慢着，我还有件事情要向你打听。”沈长卿道。
“请说。”高远礼貌地表示。
“当日，家姐受伤时，你在现场是否看到其他人？”沈长卿想，既然高远在现场，以他的道行，应该会注意到更强的敌人存在。
说起这个，高远一改刚才的态度，变得严谨起来：“现场只有我们和蛇妖，我打伤了蛇妖，蛇妖逃了，沈小姐说她没事，我就追着蛇妖过去了。”
沈长卿凝眉：“所以……当时我阿姐还是清醒的，也就是说，你和蛇妖离开以后，她被别的东西伤到了。”
高远不可置否：“回头我去查一查这件事，有消息会联系你。”
“那就有劳了。”沈长卿心里的疑问更多了。
“那么……”高远打开笔记本，“现在可以做笔录了吗？沈道长，我的工作也不容易，麻烦配合一下。”
沈长卿点头。
询问沈长卿昨晚被余坚成打晕的事情经过是办案流程，沈长卿猜测余坚成是为了沈家的酬金才把他打晕的。
高远不禁笑了：“你还真猜对了，他还通知了沈家的人过来，你要去见他们吗？我可以帮你联系。”
“谢谢，不需要。”沈长卿婉拒了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改口道，“好，帮我联系他们。”
高远哂笑：“沈道长的想法改变得真快。”
“只是想到有些事情让他们去做。”沈长卿捻了捻手中的咖啡勺，若有所思，“说起来……你接近贺天恩有什么目的？”
高远意外地侧目：“在你们眼里，我们妖怪跟人类打交道都是有目的的？”
沈长卿愣了一下：“倒也不是……”
他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贺天恩的纯阳血，并且她本人对玄门和妖怪一无所知，这样的特质太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放心，我对别人的未婚妻没有兴趣。”高远坦言，“我跟贺天恩是同事关系，只是因为大家同一所大学，所以对她多有照顾，比其他同事熟一点。”
沈长卿有点意外，高远比他想象中知道的要多，但思及沈家是玄门大家，玄门和妖管局来往密切，这消息能被高远知道并不奇怪。
他突然意识到高远误会了什么，连忙摆手澄清：“没有，我跟贺天恩并不认识，只是听过对方的名字而已，我本就不接受包办婚姻。”
高远挑眉，容貌相似的两个人，一古一今，时光已经过去了千年，思想也截然不同了。
如果能晚一千年遇上，他们是不是就有不一样的结果了？
沈长卿解释完，高远没有答话。
“还有个事情，想请你帮忙。”沈长卿诚恳地说。
高远抿了一口咖啡：“请说。”
“胡媚媚的通缉令能撤下吗？”沈长卿问。
“不能。”高远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沈长卿：“为何？”
高远似笑非笑：“公报私仇不行吗？”
沈长卿：……
妖怪的思路果然不是人类能理解的，高远拒绝了他，他也没有别的话要说了，默默看向咖啡馆里的猫头鹰时钟，盘算着几点回胡媚媚家比较合适。
两个男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商场的甜品店里。
胡媚媚刚在楼上的直播厅下节目，简单地披了一件薄外套，走进最里头的卡座坐下，取下墨镜，妩媚的狐狸眼打量着对方：“你约我，你果真是我的粉丝吧~！”
贺天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就当是吧。”
能让明星应约就不错了，就算胡媚媚不算红，人家也是很忙的，她何必在意这些细节？
“所以呢？你约我就是为了请我喝下午茶？”胡媚媚拿着蛋糕叉，轻轻地戳了戳面前的提拉米苏。
“emm……也不是的……”贺天恩纠结了一下，“我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胡媚媚歪头。
“胡小姐，恕我唐突……你和师兄……我是说高远师兄，你们以前就认识了？”贺天恩红着脸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