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的住所也离得近，您和他……”
“见过了。”容巡应道。
齐裕衡不太明显地松了口气，看这位小先生的表情，两人不像是有什么大矛盾，要是能相处得好那就是好事。
“景默那小孩说话表达方式是有些问题，但本性是很好的，虽然在涉及东城高的事情上行事比较冲动，有点拗，但……”齐裕衡有些笨拙地试着缓和了几句，可一旦说到自己头疼的少年身上，就有点刹不住。
他没想到小先生耐心地等他说完，才点头回应道：“我清楚。”
齐裕衡一时停了下，思绪有些奇异的复杂，就好像……自己了解并想要照拂的事物同样被看在眼里。
他不知道为什么短暂的回应会让他有心中负重放轻的感觉，齐裕衡这样结束交谈。
“虽然我不知道小先生到东城来的缘由，但我希望您在这座城市也诸事平顺。”
……
“喵呜……”
容巡在回住所路上熟悉的那条巷子里，脚步停了停。
奶声奶气的猫呜声。巴掌大黑底白花的毛团小脑袋低下来，在罐头里面“叭唧叭唧”地埋头苦吃。
在它旁边的少年手掌支着下巴，懒懒散散。
这该是个够温馨的场面，认真看的时候又似不是这么个意思。
那少年说不上来周身还像是绕着点嫌弃，像在看顾麻烦小辈的大人。
从容巡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点略苍白的下颌。
黑色的小只要“喵呜”着脑袋去蹭黑色的大只裤脚，被大只单手食指顶住了额头。
“行了行了，一嘴油。”
顶住之后，侧头往脚步声的方向看了一眼。
容巡不出意料地看见景默先是往后跳了半步，紧接着对他露出警惕又仓促的“见鬼”的表情。
而在旁边埋头吃饭的小猫团也立刻随着少年的态度炸成了刺毛团，还在奶声奶气煞有介事地朝他的方向哈气——这个场景就变得有趣了起来。
小毛团被少年往上嫌弃地一端，“行了，哈什么哈，你打得过吗？这种家伙不怀好意，你只可能被翻过来摸肚皮。”
……说得不错。
容巡看着少年瞪了自己一眼，然后把毛团揣起来，走前还把空罐头带走了。
上楼回到房间，书桌前的容巡思考了片刻。
坐下后，将抽屉里的牛皮纸信封取了出来。
看着那颇为歪扭，但能看出一点老人家原先字骨的笔迹，容巡注视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唇角勾了个极浅的弧。
寄信的那位还是很努力了。
既然已经见到了……
容巡将一张信纸铺开，开始考虑这次要写下什么。
日光下，打开的信首是“到东城也要好好学习”，信末是尤其别扭的“猫也很好”。
……
被惦记并揭了半个马甲的少年刚刚把小毛团寻了个安全位置放下。
反正自从那天巡逻的时候这小崽子被捡回来，小区院子里的猫都会时不时照顾下。
只要在院子里跑，一般不会丢。
而且这小崽子性格这么乖，还听话，说不定还算适合被人类领养。
被人类领养……
景默半蹲着看了在舔完爪子后呆呆地打滚的小毛团，想。
——算好事还是坏事呢？
景默放弃了思考这个问题，最后揉了下小毛团的脑袋就起身离开了。
他沿着小区外延走。
景默快走一个烧烤店门前，停了脚步。他看到谷锐那小个子坐在店角落里。
过了会儿有桌人刚吃了饭走了，男孩儿立刻麻溜地揣着块抹布把桌上的饮料瓶竹签垃圾扫到桶里，桌子抹得干干净净，又麻溜地缩回了角落里，装作自己不存在。
谷锐在这有几天了的事情景默知道。谷锐年龄还不到，而且光看着身材比一般同年纪都还矮一点，店家也不能雇他。
也就老板娘心善，男孩一见厨前忙，就来擦桌子扫地，老板娘趁店里没人时给他端碗饭食吃。店老板有时候悄悄给谷锐塞点零钱，也不敢让人看见，不然要说他雇小工。
景默不知道谷锐是从哪里来的，就像某一天忽然开始流窜在街上。
景默一开始接触到这小屁孩，还是给抓的现行。摸人家大学生的钱包，是真不怕这细胳膊腿被吊起来打。
问这小孩哪来的，他嘴又滑，一通东扯西拉，到重点又闭紧了嘴。景默本来就不熟悉人类的弯弯绕绕，对这么个小泥鳅似滑不溜丢的男孩也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偶尔看看他活没活着，有没有被打。
景默回到住所的时候，稍微冲了冲就躺回床上。
想了想那个黑底白花的小崽子，又想了想谷锐那个小屁孩。
都是想不通的事情，他决定不想了。
可是即使什么都没再想，景默也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难睡着。
睡眠质量很糟糕的一晚上过后，景默抱持着反正躺着也睡不着不如去例行公事了再回来。
黑猫出现在院子的主道上。
“喵——”
黑猫看得出黑眼圈吗？应该是看不出的，至少猫小弟们没看出来，照常跟着猫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