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音有点哑,说话的人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高方位的气势仍很足。
“第一,不允许动这片地方的小型动物,踢,踹,踩,通通不行。”
“第二,保持楼道干净。”
“第三………”
少年足跟在围墙上碾了碾,漆黑的瞳孔开始显出点本性的不耐烦来。
“没事不要惹我。”
这三条……正蹲在墙角悄悄瞅着这情形的谷锐曾经听过。
那个时候,他刚偷摸东西被现老大训了一顿,低着头唯唯诺诺屏住呼吸一声不敢吱。
可现在他竟看到……看到“失主”好像在走神?
浓黑微漠的眼视线似有若无地停他老大肩颈一侧,之后不经心地转到腰际。
站在围墙上的少年插着口袋等了两秒,然后听到下面人不高不低的声音。
“第一条,可以养吗?”
“……嗯?”
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访客在说什么,嗓音难得透出点削弱气势的疑问来。
接着他看见下方狭长的眼抬起。
“之前见到了一只黑猫,如果可以的话。”
……墙根冒出了谷锐的倒抽气声。
——那,可,是,老大家的,猫——
——噫,他为什么要在这拆弹现场围观,危!
高高围墙上的人没说话,插着裤子口袋一动不动地向下瞪着,唇侧隐约露出了小虎牙的尖端。
景默黑黢黢的瞳孔往中间竖,视线扫在那人衬衫下平稳宽直的肩上。
……想踩。
……
想踩上去。
他从很久以前起,就看穿这类正正经经衣着,衬衫的人不爽。
景默发难的速度几乎是让人猝不及防的,往前一步半俯下身,然后握住了让他不顺眼的衣领。
平整至极的衬衫几乎立刻起了褶皱。
冷白的肤色和微凸的喉结弧度随着被扯松的动作格外分明。
新访客似乎并未意识到这一照面就触犯了“第三条”,即使是现在看上去弱势的姿势,也似乎并没有陷入了“冲突”的自觉。
平静回视的访客只是略微抬首,单手虚扣在了扯松自己领口的手上。
苍白五指微微冰冷的温度,在快入夏的燥意里竟然有些贴人,让倾身拽人的少年动作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气氛一时诡异得安静。
且有僵持到一方憋不住跳下来动手的趋势。
蹲墙角提心吊胆的谷锐心跳快极了,只有他的方向能看到“失主”臂展的角度是可以反手将上面的人拽下来的。
……
“嘀嘀。”
突兀的响声。
“嘀嘀。”
第二次响,居高临下瞪着人的少年松了手,拿出声源,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接起来。
“景哥,十二高那边封伟来一条街了!”
“我们本来带着铃铛两个在这儿,突然就——”
“……知道了,你们先别动,我五分钟过来。”
接电话的时候,少年习惯性地以近蛰伏的姿势半蹲下来,丝毫不觉得这对身处在狭窄围墙上沿来说多有难度——
也几乎忽略了在场者。挂断之后站起来,转身便从围墙上径直跃了下去。
围墙的高度近两米。虽然alpha的身体素质确实各方面都得到了加强,到这种地步的敏捷和平衡性也引人深究。
那黑色的身手利落轻盈,一晃而过总使人疑心是错觉。
一片软和的小花瓣飘飘悠悠地往下转。
墙下的人视线本随其不疾不徐地落,腕上的表此时却响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时间,拿出手机应了一声“齐叔”,紧接着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正蹲在那条路墙角,没来得及跑,却只被淡淡扫了一眼的谷锐:……
叫你手贱,钱包,对心脏不好!
……
十二高和东城高虽然就隔着一条道, 但是里面乱太多。赌钱玩牌,打架,乱搞关系,简单来说,除了老实上学,什么都干。
景默从侧门进了那家烤鱼餐馆的时候,先看到的是一地玻璃碴子。
他眉皱着,嗅到空气中并没有酒精味,低头看了眼地上那滩没气了的气泡水,知道今天来的人多半是临时起意,甚至磕的都不是啤酒。
往里走了几步,随手给这家店主拉起一个翻倒的凳子,脚尖踢开了一点玻璃碎片。
“……默哥哥!”
“默……哥哥!”
从桌子座位下面几乎应声钻出两个三头身的小不点。
两双四只溜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奶里奶气的纯开心像是要从鼻涕泡里冒出来。
麻烦,碍事,可爱。
景默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秒,就把两个人类幼崽一手一个,强硬地重新按了下去。
今天没有架打。
“在这里老实待着,不准出来。”
说着就从店里走出去了。
来的路上被打电话过来的人噼里啪啦报告了情况。
邱桦他们几个本来只是离学校近的正常周末聚聚,哪里知道正正好碰到寸头带了几个人来这里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