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寒暄时挂上商业微笑,随口应付道:“抱歉抱歉,久等了。”
狗友顺杆上,笑着调侃:“既如此,行冶兄可得自罚一杯。”
“呵呵呵,自当如此。”赵星野皮笑肉不笑,想的却是要怎么偷偷摸摸把酒倒掉。这种地方的酒水只怕全是助兴之物,能不沾还是不沾吧。
跟着狗友进了包厢,发现席上除了揽客的狐朋、引路的狗友之外还有一个人模人样的男子,衣着华美,面容俊秀,一柄白折扇慢慢摇动,端的是风流倜傥,飘逸非凡。他身旁跪坐着一红衣女子,面覆红纱,素手芊芊,低眉垂目正专心替他斟茶。清亮的茶汤在空中划过一道润泽的水线,没入青花瓷盏,氤氲出馥郁茶香。
这场景到有几分赏心悦目,衬得低俗之地都高雅了起来。
偏生,这里容不下高雅,再者,来这里的人也雅不到哪去,不过欲望的奴隶罢了。
狐朋就着身边一女子的手饮下一杯酒,乐陶陶转过身来,正见着赵星野进了门盯着客人的婢女发呆,哂笑道:“赵兄可别瞧进眼里拔不出来了,人家鱼儿姑娘是朔白兄自己带来的,可宝贝得紧,你就不要肖想了。”
先爆了名,现又爆了姓,一点隐私没剩下的赵星野只想把那厮踢下楼去。他咬牙冷笑:“你是何人,我又是何人,岂能一以论之?”
狐朋也不生气,笑呵呵应下:“那是,余某自不敢与玉龙公子相提并论。”
狗友也凑热闹:“说的是,谁人不知赵小公子玉面金枪的名号,怕是整个汴安城的花街头牌都对赵兄念念不忘,心悦诚服呢!子诚自然也是甘拜下风啊哈哈。”
赵星野:……
挺好,虽然觉得那两个新名号听起来有几分邪恶,但好在是爆出了狐朋狗友的一些个人信息。
“余兄、子诚兄谬赞了,小弟不过初出茅庐,要说名声在外还是二位兄台更胜一筹!”
赵星野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抱拳回礼。心想:不管你是阴阳怪气还是诚心恭维,我这番回答都称得上完美无缺,滴水不漏!给自己点赞!
大抵狐朋狗友确是真心称赞,听赵星野这般说了还挺高兴,嬉皮笑脸地“哪里哪里”“彼此彼此”地互吹一阵。整个包房顿时充满了欢快的空气。
白衣公子听着满耳朵没什么文学素养的陈词滥调,嘴角弧度似笑非笑。他拈起一枚桃花状的糕点,慢悠悠送入口中,咬下一口,似乎觉得味道不佳,英挺的剑眉略微一蹙,将剩下半只递到身旁红衣侍女面前,低沉命令道:“吃了。”
红衣侍女于是停下手中的活,乖顺摘下一侧耳挂,低头就着白衣公子的手将那只咬过的糕点纳入口中,随后又重新戴好面纱,含糊道:“谢主子赏。”
她欲解下腰间巾帕为其净手,头顶响起清冷的嗓音:“不必。”随后那只手在她胸前抹过。却是用她的衣襟擦了手。
女子垂首不言,片刻后继续泡茶。
赵星野三人看了这场,心情各有起伏。
狐朋狗友自是羡慕不已,虽只一瞥,但足可窥见这侍女是何等天人容貌,况且美人知情识趣,尤其那檀口微张,香舌吞吐时……只一想便邪火丛生,不禁恨那只手没长在自己胳膊上。这般佳人儿实属难得,也难怪朔白兄吝啬不愿分享,却还走哪都带着。两人脑中转过一圈油花,心中对白衣公子是嫉妒又佩服。四目频顾间,再看白衣公子,顿时多了几分同道中人的刻意亲近。
而赵星野虽也觉得那女子好看,但更多的还是对白衣拿人姑娘家衣服擦手还借机揩油的行为的不耻。本来带着姑娘来这种地方就有存心贬低之嫌,现在还当着外人的面行狎昵之举,更是故意羞辱之意。想必这女子在白衣心中的地位与这馆中繁花也并无甚区别吧。
他心中为那姑娘的命运叹气,但其实也知晓自己并做不了什么,转过头不再多想,以免徒生烦恼。
余姓狐朋见赵星野还站着,突然想起这两人之前并未见过,一拍脑袋,佯装懊恼道:“瞧我这脑子,光顾着看美人,都忘了给你们介绍了。”
“祁朔白,汴安城最年轻有为的豪富,这城里的生意有七成都攥在手里。”余姓狐朋挤了挤眼睛,压低声音暧昧暗示,“说起来,赵兄你可是与朔白兄神交已久啊。”见赵星野没懂,又朝着房梁努了努嘴。
赵星野懂了,这男人看着清洁孤高,没想到背地里竟是个皮条大户。啧。
他客气笑笑,敷衍道:“久仰久仰。”
狐朋:“赵行冶,赵二公子,汴安城最大的布庄,洪生布庄,就是他家的生意。”说罢嘴角一歪,眼中流出两缕邪光,“最重要的,赵二公子打12岁起就花眠柳宿,磨炼一身好本领,一根降魔杵天赋异禀,任一个与赵小公子敦伦过的花魁娘子都食髓知味,念念不忘,就连在我们这些老客跟前都毫不掩饰对赵公子的喜爱,谈及床笫功夫更是大赞其神勇无匹。可教我们羡慕得紧啊!”
赵星野大囧,赶紧打断:“诶,过往种种如云烟,莫要再谈罢!”老子的清白踏马的全毁你这张嘴上了。
白衣公子歪靠在身边红衣侍女肩上,似是来了点兴趣,屈尊降贵般撩起眼皮赏了赵星野一寸余光。
然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