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没有把握,但是为了萧让,她愿意去试一试。
她先去求了萧修廉,试图说服他,帮助她去找萧夫人,但是萧修廉只是摇头:“母亲不会答应的。”
“但是夫人最是喜欢您,只要您开口,她一定会答应的。”
萧修廉面泛难色:“就算我开口,她也不会答应。”
“不试试,又如何知道呢?”
萧修廉只是摇头:“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母亲根本不会同意,而且还会给你招来灾祸。”
阿妧急了:“奴婢不怕灾祸,难道二公子不想救君侯吗?”
“我如何不想救兄长?须知我们萧府都要仰仗兄长威名。”萧修廉否认:“但是,我官阶只是四品文官,根本不能上达天听,我真的无能为力。”
阿妧也是气到不行,外人都说,萧家两位公子,大公子萧让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二公子萧修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倒若是她来评价,这温润如玉的萧修廉,连骄横跋扈的萧让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她转而又匆匆赶去萧夫人院子,试图自己去求萧夫人,但是却被萧夫人的仆婢拦下了,阿妧恳求道:“各位姐姐,让我进去见见夫人吧。”
仆婢也很为难,她们道:“我们也不想拦阿妧姑娘,实在是夫人不愿见你。”
“但是我真的有要事……”
“可是夫人说……”仆婢们面面相觑,不得不模仿着萧夫人语气:“夫人说,那边的脏东西,她一个都不想看到!”
脏东西?阿妧愣住,萧夫人是在说萧让院中的人,都是脏东西吗?她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的亲生儿子呢?
她心急如焚,于是索性拔下鬓上金步摇,抵住咽喉:“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夫人,你们要是非要拦着,那我就死在这里!等君侯无事,他一定会杀了你们!”
她此话一出,倒是的确让那些仆婢不敢再拦,须知萧让连郡主都敢杀,她们这些仆婢算什么?
于是众人默默放开阿妧,给她让出一条路,还跟她透露:“夫人在佛堂。”
阿妧放下金步摇,感激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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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妧一路来了佛堂,远远的,她就听到敲击木鱼的声音,她悄悄走到佛堂门口,只见萧夫人背对着她,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左手还拿着一串念珠,正低声,念着经文。
她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回头道:“是谁?”
阿妧跨进佛堂,然后扑通一声跪下:“奴婢是君侯院中的奴婢阿妧。”
萧夫人似是生了气:“谁允你进来的?”
阿妧以为她还不知道萧让遇险的事情,于是道:“此事奴婢甘愿领罚,只是,求夫人先救君侯一救。”
萧夫人神情漠然:“杀人偿命,这是大雍律法规定的,有何好救?”
阿妧傻了眼,原来萧夫人早就知道了,可是她居然说杀人偿命,难道她真的要萧让死吗?
可是,萧让是她亲生骨肉啊~
阿妧跪在地上,哀哀恳求道:“虽是如此,但君侯杀荣安郡主,事出有因,实是因为荣安郡主……”
她本想说荣安郡主绑她的事情的,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萧夫人打断:“我不想听原因,你走吧。”
“不,夫人,如今只有夫人能救君侯了啊……”
萧夫人道:“我能救他?”
阿妧吞吐了半天,支吾道:“如若夫人能进宫,去求求王上……”
“闭嘴!”萧夫人喝道,她这下气的不轻,胸膛起伏:“你这个胆大的奴婢!”
她本有个美满婚姻,但却被酒醉的雍王强辱,连累最爱的丈夫郁郁而终,她此生最恨的就是雍王,平日根本连“王上”两个字都不想听到,雍王所有赏赐,她都一概扔掉,更别提进宫了,如今这个奴婢,居然还让她进宫去求雍王,她怎么开的了口的!
阿妧伏地哀求:“奴婢自知死罪,但为了救君侯,奴婢别无他法,夫人与君侯乃是亲生母子,难道夫人真的要眼睁睁对君侯见死不救吗?”
萧夫人已怒而将手中念珠掷到地上:“菩萨面前,我不想动杀孽,你滚!”
“奴婢死而无怨,但还请夫人念在母子之情,进宫求求王上吧……”
萧夫人气得哆嗦,她喝道:“来人!”
佛堂外奴仆进来,萧夫人冷声道:“这奴婢不知是谁教的,胆大妄为至此!堵了她嘴,重责二十大板,让她长长记性!”
几个奴仆面面相觑,谁不知道阿妧乃是君侯爱婢,君侯更是让她夜夜伺候,谁敢打她呀?
萧夫人愈发愤怒:“谁若不动手,那便跟她一起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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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夫人大怒之下,那些奴仆也不敢违抗,于是便堵了阿妧嘴,将她绑到长凳上,冰冷坚硬的长棍,抡圆了,一下下,砸到她的身上,阿妧痛声都被嘴中破布堵住,她眼中泛着泪光,一滴滴,砸在青石砖上,她哭泣,并不是因为她疼,而是因为,再无人可以救萧让了。
二十大板还没打完,阿妧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被送回了别院,因为伤势,当天夜里,她就发起了烧,她烧的迷迷糊糊,嘴里还一直呢喃着:“君侯……救救他……谁能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