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福生有些感慨。
即便他初衷只是想笼络一下同学们,大家开开心心地畅怀一下过往,可现实总是给情怀披上一层攀比的外衣。
唉,罢了,卓禹驰和吴雨静能来就行。
——
卓禹驰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他推开包间,一眼瞧见坐在中间位置的归希文。
归希文旁边有个空位,想必是特意留给他。
卓禹驰合上包间门,信步走过去,随手脱掉西装外套,稍稍低头致歉:“抱歉,我来得有些晚。”
“不晚不晚,咱们都还没开始点菜呢。”东道主孔福生笑着打圆场,将菜单递过去。
卓禹驰接过来,顺手递给隔了一个位置的女同学:“女士优先。”
这样绅士的举动引得同学们一阵起哄。
“哟,这么多年,卓禹驰还是这么体贴啊。”
“要不人家怎么异性缘这么好呢,你们多学学人家。”
……
面对大家的调侃,卓禹驰只笑笑,并不接话。
他偏头去问旁边的归希文:“你到了多久?”
“没多久,半个钟头吧。”归希文说。
卓禹驰扫视一圈,又问:“人来齐了?”
“有些没来。”
卓禹驰不再相问。
他其实也不想来,若不是孔福生亲自上门,在他家里上演一副三寸不烂之舌,他应该是不会来的。
孔福生搬出归希文,顺便还添油加醋把过往同学们对他的情谊着重描绘一遍,总之,在孔福生的口中,这聚会好像没他出席就不行。
卓禹驰有些好笑。
他怀疑孔福生请归希文过来是不是也用的这一套方法。不然以归希文的性格,应该更愿意待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
既然来都来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卓禹驰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同学聚会,直到话题突然被扯到结婚。
“哎呀,咱们班同学结婚都挺早啊,现在都有一半的人结了婚吧?有孩子的都好几个了,特别是希文,希文是咱们班最早结婚,也是最早有小孩的人,这放在咱们读书那会儿,可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事情。”
孔福生盯着归希文:“希文呐,你说你自己这么快就完成人生大事,怎么不带带卓禹驰?”
话题自然而然引到卓禹驰身上。
一时间,在座的老同学们也都看向卓禹驰。
读书那会儿卓禹驰就挺受女同学们欢迎,大家都还以为毕业后他最早步入婚姻的殿堂,以为冷面冷心又脾气暴躁的归希文会晚结婚,没想到现实完全反了过来。
照理说,卓禹驰的条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好了,怎么这么多年都没谈个对象?
孔福生接着开口问道:“禹驰啊,你看看你旁边的希文,人家现在多幸福,你难道不想早点儿成家啊?”
卓禹驰这才明白,孔福生是老毛病犯了。
从前这家伙就喜欢给人做媒,现在看他单身,估计又起了心思。
卓禹驰漫不经心端起桌上的水杯,淡然又坚定地回绝:“不想。”
“这是什么话,哪个男人不想成家啊,你难道不喜欢女人不成?”人群中不知道是什么谁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大家纷纷将目光转向归希文。
大学期间,和卓禹驰玩得最好的人就属归希文。
况且这些年,卓禹驰也一直跟在归希文身边,两人做生意也都是一起在拼搏,感情实在令人羡慕。
据说上次卓禹驰出车祸,也是为了救归希文,这样重的情义,一般人没法比较。
归希文注意到旁人扫过来的探寻着的目光,举起手,调侃:“别看我,他不喜欢我。”
一时间,大家被逗得哈哈大笑。
同学们也并不是真的怀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卓禹驰也就没放在心上。
在一片活跃的气氛中,孔福生突然说:“你们不知道卓禹驰这么多年不谈对象的原因,我可知道。”
有同学起哄:“哦?说说?”
连卓禹驰也看热闹似地看向孔福生:“是么?你难道比我还清楚?”
孔福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那是。”
“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不谈对象?”卓禹驰好整以暇地望着孔福生,似乎觉得荒唐,拿起酒瓶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因为你心里藏了一个人!”孔福生笃定地说。
卓禹驰心里一怔,手上的动作不稳,酒泼洒在桌子上。
幅度不大,并未引起同学们的注意。
他面上有片刻的凝滞,在他低头处理桌面泼洒出来的酒时,那些不该冒出来的情绪已经悉数被他收回,再一抬头,却是任何人也瞧不出破绽的淡定嬉笑。
“是么,那你猜对了,刚才希文说我不喜欢他,那是因为我喜欢你。”
噗——
全场大笑。
孔福生当场被卓禹驰表白,窘得面红耳赤,却还不甘示弱地硬着头皮开玩笑,“那可惜了,你早点跟我表白啊,要是我还没和我老婆结婚,那我指定选你了。”
这一来一回的对话,笑得同学们前俯后仰。
眼看话题歪了,孔福生板正脸庞,“好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