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翻了个白眼:“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摊上你这样的学生!”
魏宴然没皮没脸地笑了下:“摊上您做我老师是我上辈子求来的福气。”
“这福气爱谁要谁要!”九班老师叫周冉,国内top2外语院校毕业的高材生,为了爱情回到安尧这个小县城,满怀一腔热情踏入教育行业,结果被现实折磨得天天骂娘。
周冉端起桌上的枸杞茶喝了口,在心里一边又一边地重复着love and peace,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朝老李那个方向喊:“李姐,你们班第一的卷子是不是在你那?”
“是啊。”
“能不能借我们班这几个不上进的学习学习?”
“可以啊。”
老李把卷子送到周冉手里,她又塞给魏宴然:“算了,那些话我自己都说烦了,这是年级第一的卷子,你回去看看人家怎么做的,明天送回来。”
魏宴然本来是不想拿的,但无意扫到试卷左上角姓名那一栏的时候,目光顿了下。
他临时改口接过卷子:“知道了。”
“行了回去吧。”周冉不耐烦地摆摆手,“看见你我就堵得慌。”
魏宴然笑:“老师再见。”
他从办公室出来,刚好碰上从商店回来的李奇。
李奇笑道:“呦宴哥,今儿这么爱学习啊?”
魏宴然笑骂:“滚蛋,能不能好好说话。”
他伸手去抢魏宴然手里那张卷子:“这次多少分啊?又让周姐骂了吧。”
“卧槽?!”他嘴巴惊得能有鸡蛋那么大,难以置信道,“142?我瞎了吗?”
魏宴然无语地看着他:“确实瞎了。”
“你自己看看姓名那一栏写的什么。”
李奇把卷子翻了个面,看见左上角写着“许释”两个字,松了口气:“我就说,就你那英语水平,42分还差不多。”
魏宴然:“……”
“许释。”李奇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哦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那天在体育馆和你打篮球的那个女生?”
“老实交代。”他用八卦的眼神看着魏宴然,“什么情况。”
“关你什么事。”魏宴然白他一眼,把卷子抽回来,“管好你自己。”
他转身往班级走,低头看着那个名字,眼中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
许释这个第一名拿的挺争气,除了马志国之外,所有老师来上课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她夸一顿,让大家好好向她学习。
午休的时候,许释到学校对面买了个饭团,陈月琴和许康安昨晚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吵了一架,客厅里被弄得一团糟,她看着心烦,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解决完午饭后,她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便蒙上被子睡了一觉。
再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一点,许释重新扎了下头发,抓起外套往学校走。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一道声音喊住了她。
“小释!”
许释愣了下,回过头,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站在几十米之外的栏杆旁,脖子上那条红围巾在风中胡乱飘着。
她连忙跑过去,眼睛上上下下盯着她打量了好半天,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样,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姥姥,你怎么来了?”
姥姥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脸,但又怕把身上的寒气带给她,最后只是笑笑:“这不是来看看你吗?”
“什么时候来的?”
“才到才到。”
许释用力咬着唇肉,生怕眼泪掉下来。
姥姥明显说了谎。
从老家到县城的大巴车每天只有两趟,一趟在早上8:30,另一趟在下午3:45。
姥姥平时花钱一向节省,一件十几块的衣服都能当宝似的穿□□年,怎么可能舍得花几十块钱打车过来。
分明就是一早赶过来的。
许释伸手握上她的手,因为年轻时做了太多苦力活,她的皮肤已经干瘪得像树皮一样,掌心也冰凉一片,指头僵硬得像冰块。
许释皱着眉头,声音发颤:“姥姥,你冷不冷呀?”
“不冷不冷。”姥姥笑眯眯地看她,“前段时间你舅舅托人捎回来好几件棉服呢,特别暖和。”
“你呢?最近怎么样?没和你妈他们吵架吧?”
“没有。”
“上学累不累?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
“不累。”许释不想让她操心自己,“同学都挺好的。”
“你这孩子。”外婆叹气,“从小就懂事,受了苦也不说,小脸都瘦成什么样了,还说不累。”
许释软乎乎地笑了下,腮肉鼓起来:“我没瘦呀,前几天称还重了好几斤呢。”
“对了。”姥姥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外面用旧报纸包了好几层,献宝似的递给许释,“这是姥姥包的饺子,是你最喜欢的芹菜猪肉馅的,今天是冬至啦,按照我们北方的习俗,必须得吃饺子。”
许释托着手中这一盒沉甸甸的饺子,眼眶又开始发酸,连带着心头也酸酸胀胀,像是被泡进了冷水里面。
陈月